喜樂帝登基的那日,冉華城熱鬧得很,宮內的煙花,城中的明燈,一片祥和。
西宮燕棲殿,宣雅和羽安帝坐在大殿門口的長椅上,緊扣著手靠在一起,抬頭看著天空的短暫美麗。
這時慶吉端了木託過來,將兩碟糕點放在小桌上。
“有事?”羽安帝將碟子端給宣雅的同時,問了慶吉一句。
慶吉道:“回主子,陛下請您和喜主子去宴會。”
宣雅接過糕點,勸道:“陛下來請多次,臣妾還是陪太皇上皇去吧。”
羽安帝陰沉著臉,似是疲憊,靠在椅背上,將碟子放回桌上,略擺手道:“你去告訴新帝,朕老了,就當朕不在了吧。”
慶吉一聽,忙跪了下來。
宣雅眼眸一轉,握住羽安帝的手後,對慶吉說:“就說本宮和太皇上皇歇了,去吧。”
待慶吉走後,宣雅靠在羽安帝的肩膀上,柔聲問道:“為什麼不去?”
羽安帝一聲長嘆,道:“他是大耀的喜樂帝,不再是朕的孫兒,老陛下何苦去賀新陛下。”
“太皇上皇……”宣雅輕喚著。
於此同時,徐太后拄著柺杖站在舒華殿的凝香堂門口,佝僂著背,抬頭看著天空,面帶疑惑。
“今兒……是什麼日子?”
繪蘭站在不遠處,回道:“聽說是新帝登基。”
徐太后眸光一垂,似帶喜色,轉頭看向繪蘭問:“周璟初死了?”
繪蘭一愣,徐太后卻狂笑起來。
“哀家一看就知道,那小子是個沒福氣的短命鬼,活不長,還敢佔著寒兒的位置,活該早死!”
“喜慶帝陛下尚在,他禪位成了太上皇,羽安帝陛下成了太皇上皇,您如今是太祖太皇太后了。”繪蘭忙解釋道。
“什麼?”徐太后眉頭一皺,“周璟初沒死?”
“太上皇聖體康健,禪位後和太上皇后遊歷四方,上午就離開皇城了。”
“太上皇后?誰?阿檸?她什麼時候和周璟初大婚的?”徐太后接連幾個問題,表示了她內心的疑惑。
“確實是女相,他們並未大婚,不過官籍已經取走了,想必是要在景氏那邊入族譜。”繪蘭解釋道。
“她竟然……不入皇室……”徐太后震驚地說。
繪蘭掃了她一眼,趁著她心緒有些亂,又道:“聽說女相在取走官籍之前,將自己歸到了薛夫人名下,算作薛夫人的女兒。”
“薛夫人……”徐太后呢喃過後,眼睛一亮,“她是薛暖的女兒!”
難怪,難怪風朵說兒時在外見過李杞檸,難怪骨血融驗出李明衍和李杞檸是父女,因為風朵見的是薛暖的女兒。
李杞楹替李杞檸進宮選秀,一定是有陰謀的。
“哀家要見稷兒,他被騙了,周璟初肯定不是他的兒子,一定是李杞檸設計了這一切,要奪走他的皇位。”
見徐太后要往外走,繪蘭忙將她攔住了,苦口婆心勸道:“喜樂帝已經登基了!太上皇和女相已經走了。”
“他們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將皇位還回來?”徐太后呢喃著。
她為了權利地位,勾心鬥角了半生,害了不少人,可是李杞檸和景泊顏面對唾手可得的位子,竟然不要。
連皇室的身份他們都不稀罕。
可是為什麼啊?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