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
“我侄子丟了東西，我們一路尋到這裡來。”景泊顏如實說。
小姑娘似是猶豫，卻還是咬了咬牙，淡道：“進來吧。”
她回身往屋子裡走，進了門就朝著躺在木板搭成榻的人說道：“你怎麼又去偷東西了。”
躺在榻上的人用衣襟兜著臉，有些鬱悶地說：“空荷包，有什麼可提的啊，你哪陣和你繡的那些東西一起賣了吧。”
小姑娘輕嘆一口氣，扭頭朝景泊顏說：“實在對不起，我這就還你。”
聽了這話，躺在榻上的人立刻坐了起來，警惕道：“你們……要做什麼？”
說話間，小姑娘已經從他衣服裡翻出了荷包，又拿了些自己繡的手帕和抹額，一併交到周煜寒手裡。
“此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我手裡實在沒有銀子補償給你，這些繡品全當我的一點歉意吧。”
面對如此有誠意的姑娘，周煜寒卻發不出脾氣來，忙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吧。”
“你還是收著吧，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小姑娘再次推了回來。
在兩人推來推去間，榻上的人走了過來，冷道：“翠兒，他不要你就收著，你看他穿得那麼好，還差你繡的手帕啊。”
“草生，你別這麼說，是你做錯事在先的。”
然而，周煜寒卻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的衣服，這可是他穿過最破最破的衣服了，哪裡好了？
“我的錯？還不是為了你娘，你娘都要病死了。”草生氣呼呼地說。
翠兒也有些生氣，卻只是嘆了一口氣，勸道：“你有手有腳，何必去做那偷雞摸狗的事呢？”
“還不是怪你娘，沒病時偏要當老好人，誰也不得罪，結果在誰那都沒得到好，你看看你繡的東西，明明很好，全都低價賣的，我去賣苦力，那些人哪肯收我。”
“你們不是兄妹嗎？怎麼還把娘分得這麼清楚？”景泊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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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草生冷笑一聲，“我是被我爹賣到她們家的，我家裡兄弟姊妹多，我爹覺著嫁女兒能得些聘禮，他不疼女兒，自然也不用添嫁妝。”
“所以，你爹嫌兒子娶媳婦還要給聘禮，就把你賣了？”周煜寒驚得長大了嘴巴。
反倒是景泊顏很是平淡，眼睛裡像是含了人生百態。
草生點點頭，回道：“對，然後她那個善良的蠢娘用兩隻雞把我買了。”
周煜寒更驚訝了，兩隻雞就能換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說過搬家，冉華物價貴，或許別的地方能好些，可是她那蠢娘念舊不肯走。”草生握緊雙拳，眉頭也緊皺著。
“冉華物價貴嗎？”周煜寒陷入了深思。
景泊顏掃了周煜寒一眼，看向了草生，笑說：“你一口一句蠢娘，卻從沒想過棄她而去，可見是孝順孩子。”
草生沒說話，他想走自然能走。
“你若信我，不如跟我走，我娘子的店裡缺搬搬扛扛的夥計。”景泊顏說著又掃了一眼翠兒繡的帕子，“繡娘也缺。”
“當真？”翠兒面露喜色，扭頭抓著草生的胳膊說，“咱娘有救了。”
草生依舊皺著眉，道：“我可以跟你們走，翠兒不行，她一個姑娘家，我怕她吃虧。”
“放心吧，不會讓你們分開的，她在你的視線裡，你還不放心？”景泊顏雙手環抱在身前，不以為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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