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聽說你擋匕首，我真是嚇壞了。”李杞檸撫著心口，說不擔心真是假的。
“其實我也怕。”宣雅低頭輕語著，“我離陛下那麼近，我若不去擋著，他日後必然會遷怒我和歡兒。”
李杞檸握她的手一緊，皺眉責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湛王怎麼辦？”
“就是為了他，我才去賭的，沒死，母子倆共享榮華，死了，陛下也能念著我，照顧歡兒和我母家，而我也算解脫了。”
說著，宣雅疲累道：“在這深宮我真是累了。”
“阿雅，你還不到二十歲，怎麼會……”
怎麼會有如此感慨，這根本不像她這個年紀會說出來的話，難不成深宮會吞噬靈動與色彩嗎？
“若有選擇，我不想進宮，帝王的後宮哪有那麼多良善之人啊。”宣雅老氣橫秋地說。
一開始，她也向往大耀城的富麗繁華，可現在，她更羨慕宮外的自由和廣闊。
可她……出不去了。
“阿檸。”宣雅拍了拍李杞檸的手，“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是你是個好人，我和她以前那麼欺負你……”
“嗯？”李杞檸看向宣雅，這話裡的意思是……
“你知道我是誰？”李杞檸驚訝道。
自那日宣雅在徐太后和羽安帝面前作偽證，她就知道，宣雅已經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李杞檸了。
只是，宣雅怎麼確定她是誰的？
宣雅點了點頭，說道：“多年不見，長相卻不會變。”
是啊，剛在宮內相遇時，宣雅就認對人了。
“天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誰的？”李杞檸收回手，有些慌亂地雙手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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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李杞檸這般舉動，宣雅適才的不高興盡數散去，打趣道：“剛開始你是糊弄過去了，後來霜糖讓我產生了疑惑，就用小豆糕試探你，確定你不是她，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唉，真不愧是穿著開襠褲長大的。”李杞檸嘆道。
宣雅聽了這話卻不好意思了，嗔怪道：“你這人說話怎麼沒遮沒攔的呢。”
李杞檸板著臉道：“報你兒時說話沒遮沒攔的仇啊，省得你把我當好人。”
“你……”宣雅拿手指了指她。
接著兩人對視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兒時的那些仇，皆在這笑鬧間泯去了，自此，兩人多了一份友誼。
很快到了宮宴這日，在這之前的兩天，宣雅果然看開了，任由賀若部公主怎麼鬧，都平靜處之。
想頓頓吃大魚大肉？好，用后妃們的月銀，美其名曰，盡地主之誼善待遠方來客。
想划船？行，滿池子睡蓮連根拔了，各殿的娘娘分點，養在缸裡也不錯。
種種事情堆積，宣雅什麼都沒說呢，就有妃嬪隔三差五去羽安帝的榻前哭，愣是把羽安帝哭起來了。
他倒是要看看，誰把他的後宮攪得天翻地覆的。
到了宴上，他見到了宣雅，瞧她面容憔悴了不少，想來也是那個公主鬧的。
宣雅心是寬了，也架不住天天折騰，而且還懷著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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