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崇政殿內站滿文武百官,一個個神情嚴肅,只有景泊顏握著朝笏揣著手,連連打著哈欠。
“聖駕至!”
隨著一聲高喊,景泊顏立刻站直了身子,和朝臣們一起拜道:“臣請陛下安。”
羽安帝高坐大殿之上,道:“免。”
待到眾臣站穩,他才問道:“朕昨日交代的事辦得如何?”
一時半刻倒是無人答話,而羽安帝的目光則落在了景泊顏身上,像是在等待著回答。
景泊顏聳聳肩,活動著脖頸,才懶懶散散地回道:“回陛下,臣昨日去兩部轉了轉,順便偷瞄了兩眼賬本冊子,那賬面空的就剩下字兒了。”
聽了景泊顏的話,兩部官員皆是眼神閃躲不敢言語,而羽安帝則是鐵青著臉。
不過還是有人硬著頭皮質問道:“此時正是亂時,自古君臣不疑,不知澈王如此說,是何居心?”
“大人還知道我是澈王啊?本王向父皇稟告事情,也有你插話的份?”景泊顏反擊道。
“你……”
“確如卿所說,正逢亂時,只是銀兩軍需和兵丁數遲遲不報是何原由?”羽安帝沉聲道。
“這……”兵部尚書猶豫片刻,才道,“回陛下,臣認為無需養閒人,故而兵數都是剛剛好的,要調集或新徵,需要些時日。”
“呦,大人還能分清誰是閒人,誰不是閒人啊?”景泊顏轉過身,不顧朝儀嘲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幫助陛下解決問題的,才不是閒人。”
聽此言,兵部尚書略思索,說道:“戶部撥款年年不及時,兵部哪有現銀養兵丁,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此事總不能怪臣啊。”
這時戶部尚書不願意了,忙反駁道:“各地稅收也是派官兵去的吧?你們兵部年年不提供人,我怎麼收?”
“你戶部不撥銀,我兵部怎麼養兵?”
“你兵部不派人,我戶部怎麼收稅?”
“嗬,狗咬狗了。”景泊顏掐著腰,看著他們兩人爭執著,低聲說了一句。
羽安帝靜坐著,瞧著自己兒子的側臉,那是一副看熱鬧的臉,再看爭執的兩位大臣,不禁有些愁,這就是層層選拔上來的人?
有大臣看不下去了,忙勸道:“兩位先別吵了,陛下看著呢。”
這時,兩人才止了爭執。
“臣御前失儀,望陛下寬宥。”兩人躬身抱拳道。
而羽安帝卻看著自己的兒子,嘆道:“周璟初,你也站好。”
景泊顏很配合地站好,乖乖地揣著手。
“戶部有多少銀子?”羽安帝問。
“回,回陛下,十萬兩。”戶部尚書心虛地說道。
“十萬兩?”景泊顏滿臉不可思議,再次轉過身,“城中富戶都能有幾百萬兩,戶部就那麼點銀子?”
戶部尚書沒有回答,只是焦急中,忙跪在地上,叩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羽安帝眼神裡溢位冷意,十萬兩,準備軍需根本不夠。
“戶部尚書趙簡,革職,查辦。”羽安帝冷道。
“陛下。”風俊站了出來,“臣曾擔任過戶部尚書,深知其中不易,想來是趙大人對事情不嫻熟,假以時日,必然不會有此疏漏。”
“風大人的意思是,拿國銀來給趙大人練手嗎?”景泊顏問。
“初兒,你今天的話太多了。”羽安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