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羽安帝欣喜的樣子,阿珂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回道:“他沒說,只說是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還會來找我。”
“沒說……”羽安帝嘀咕著,陷入了思索。
阿珂瞧著羽安帝魔怔的樣子,試探著說道:“他似乎不希望有人找到他。”
“他說的?”羽安帝問道。
“他沒說。”阿珂搖搖頭,“謠言過後,他派人送來三錠銀元,讓我守口如瓶,可是……”
說到這裡,阿珂俯身叩頭,鎮定地說:“我回去就把銀子還他,再也不做暗地散播流言的事了,還請陛下諒了我的貪心和無知。”
恢復心態的羽安帝打量著阿珂,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朕瞧著你寵辱不驚,不像是小門戶的姑娘,若說貪心,朕信,無知倒是看不出來。”
阿珂靜默稍許,回道:“是我膽大妄為。”
看著阿珂始終不憂不懼面對自己,羽安帝生出幾分欣賞來,他點了點頭,仔細地打量著阿珂。
過了一會兒,他才讚道:“守信守諾,鎮定自若,懂得取捨,是朕需要的人。”
“慶吉,帶她回宮正司,讓羅笑笑好好照顧她。”羽安帝吩咐道。
慶吉領人走後,羽安帝一直靜靜坐著,到了此時的深夜,依舊坐著。
“陛下,休息吧。”慶吉適時勸了一句。
羽安帝將目光挪向慶吉,眸光裡盡是滄桑和失落。
“陛下?”見羽安帝瞧著自己,慶吉試探著輕喚了一聲,“奴才去傳肩輿?”
羽安帝淡淡“嗯”了一聲,接著又抬手輕擺了兩下,略疲憊道:“罷了,去喚重啟來,讓他陪朕到得意殿走走。”
聽了羽安帝的話,慶吉愣住了,已經多少年沒有聽羽安帝提起過那裡了,更別說去,他沒有絲毫的質疑,只靜靜地出門去找林修。
遣了一眾隨行的宮女內侍,就連慶吉都留在了御和殿,只羽安帝和林修走在去往得意殿的路上。
羽安帝在前面走著,林修提著燈籠,落後半步緊跟著。
靜默了一路,直到拐進得意殿院內。
“得意殿有人?”羽安帝站在得意殿前的院子裡,瞧著那殿內帶著燭火光亮,心裡的不悅升起。
他明明封了這裡的,怎麼有人敢……
林修帶著疑惑瞧了一眼,解釋道:“得意殿最是清幽偏僻,怕是哪個新來的宮女路過歇歇腳,躲懶吧。”
羽安帝皺著眉,剋制著心中的不悅,抬腳走去。
推開得意殿的門,殿內燭火溫暖,映得殿內很是溫馨,走進後,瞧著乾淨整潔的大殿,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當時殿內尚有人氣。
“陛下,貴妃生前待人極好,也許是哪個感念她的人,偷偷來收拾的吧。”林修將門關上後走了過來。
若是有人歇腳,這裡不該一塵不染。
對於林修的解釋,羽安帝並沒有理會,只靜站在明堂內,瞧著掛著的那幅垂柳圖。
見羽安帝並未理會自己,林修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靜默了許久,大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林修警醒地看向身後,頓時皺起了眉,接著越蹙越深。
那一聲“吱呀”,喚醒了陷在回憶裡的羽安帝,他微微側頭,半轉過身,深鎖的眉在瞧見門口的人後,舒展開了。
此時此刻,站在門口的人,一手捧著糕點盤子,一手扶著推開的半扇門,愣在那裡,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