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李杞檸心情有些複雜,透過和林修的談話,她有些心安,卻又莫名焦躁,她覺著自己和大長公主比,差很多。
因為差了很多,她不禁在想,自己怎麼能做卿寧府的家主?而且還是唯一的家主。
失神地回了宮令殿,看著堆積的冊子,以及撕碎了的圖紙,無力感越來越重,她只是個現代人,為什麼要捲進耀川國的這些紛爭裡?
因為尋找姻緣的紅轎子?因為景泊顏嗎?
實在頭痛。
現在她能做的,就只有管理好中庭,然後等著羅笑笑將事情查清楚。
等待是最難熬的,不過就算等再久,終能等到一個結果。
這日,羽安帝派福多傳她過去。
再次踏進御和殿的東閣,李杞檸覺著既陌生又熟悉,閣內的擺設和往日一樣,坐著的人依舊是羽安帝,只不過,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臣請陛下安。”李杞檸躬身拜道,說話的語氣也沉穩許多。
羽安帝淡淡“嗯”了一聲,輕輕合上奏摺後,隨口問了一句:“羅宮正近日出宮查案,朕想著中庭不能沒有管事的人,故而將你拘在宮內,你不會怪朕吧。”
在聽見羽安帝的話後,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還是那種不容拒絕的語氣,李杞檸甚至在想,問與不問有何差別。
她拱手恭謹道:“臣與羅宮正同為中庭四品女官,既然羅宮正有要事,臣自然應該守在中庭的。”
羽安帝低頭繼續看著摺子,淡泊無波道:“宮外的事都處理完了,羅宮正也該回來了。”
聽了這話,李杞檸心中難免激動,邁開的右腳往前移了幾分,卻又停住了。
她很想問問事情的結果。
羽安帝抬眼掃了她一眼,瞧見她微微皺起的眉,不以為意道:“忘了告訴李宮令,羅宮正出宮是查當年瑞國公誣告薛王一事。”
李杞檸的眉頭又皺了幾分,眸子也越發深沉。
“陛下,我爹爹他……”李杞檸拱手向羽安帝瞧去,話音才起,卻見羽安帝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說。
羽安帝輕拍著自己的腿,像是在思索什麼,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李杞檸卻越來越心焦。
而這時東閣的門被開啟了,厚底皂靴踩過地面的聲響離李杞檸越來越近,直到到了李杞檸身側,才停了下來。
“臣請陛下安。”羅笑笑淡淡說著。
羽安帝微微揚手,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淡笑道:“免吧,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麼快,朕原想著多與李宮令說幾句話,既然你來了,那就送她去大理寺吧。”
驟聽此語,李杞檸猛然抬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羽安帝,他的嘴角,勾起高深莫測的笑。
在御前當首宮女的那段日子,李杞檸瞧見過冷漠無言的羽安帝,瞧見過疲憊乏累的羽安帝,今日這般得逞的模樣,還是首次見。
羽安帝那笑意,和徐太后還真是像,這是李杞檸今日才發現的,她不禁在心裡嗤笑一聲,果然兒子像娘。
羽安帝的話語落了有一會兒,羅笑笑卻並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領著李杞檸離開。
她和李杞檸一樣,抬頭瞧著帶著得意的羽安帝,接著又微微側頭,用餘光掃了一眼李杞檸。
“陛下。”羅笑笑拱手後,稍稍遲疑,“臣抓瑞國公進大理寺時,瑞國公拿出陛下曾賜下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