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杞檸慢慢停下腳步，站在那名宮女面前，看似隨意地翻著木托里的衣服，不以為意地說：“現在連宮女都敢打斷我說的話了，看來我這個司制著實沒什麼威懾。”
那名宮女聽罷立刻跪在了地上，其他的宮女也垂下了頭，悄悄瞧著身邊的同伴，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跪，有些無措。
“李司制，都是下官把她們慣壞了，平日裡說話也沒有尊卑。”徐典制忙上前打著圓場。
李杞檸笑了，她從來不在意尊卑，細細算來又有誰尊有誰卑呢？
“你叫什麼名字？”李杞檸低頭看著那名宮女，瞧她也低垂著頭，便問了一句。
“她啊……”
“徐典制不知道我是在問她嗎？”李杞檸扭頭冷眼看向徐典制。
徐典制見李杞檸臉色沉了幾分，只是尷尬地笑著，接著看著那位宮女斥道：“李大人問你話還不回答？等著我替你說嗎？”
“回大人，奴婢品音。”
李杞檸轉了轉眸子，輕哼一聲淡道：“起來吧。”
沒想到李杞檸會讓自己起來，品音不可思議地抬頭瞧著，眼裡帶著疑惑。
“第一次，原諒你。”李杞檸解釋著，接著緩和語氣說道，“還不起來？”
聽此，品音忙站了起來。
李杞檸也不再理她，直接向門外走去。
也許是要見徐太后，她才會如此煩躁，若是平日有人打斷她的話，她是不會在意的，問都不會問，更不用說指責了。
西宮離中庭比較遠，幾人不得不加快腳步，來到舒華殿時竟然走出薄薄一層汗來。
“繪蘭姑姑。”李杞檸在瞧見繪蘭時，躬身問安，當初在舒華殿時多虧繪蘭的照顧，她自然是以禮相待的。
繪蘭見狀忙託著她的手臂，接著後退一步，朝著她和徐典制福了福身，恭謹道：“奴婢給李司制徐典制請安，勞兩位大人稍後，奴婢進去通稟。”
說罷，繪蘭便轉身進了凝香堂內。
只是在她轉身的那刻，眼神始終在李杞檸身上，在那刻，李杞檸覺著她似乎有話對自己說，卻又礙於其他因素不能說。
她究竟要說什麼，李杞檸不知道，或許是自己看差了理解錯了。
繪蘭進去沒多久就出來請她們進去，將她們引到了東暖閣內。
此時徐太后坐在東暖閣的矮凳上，膝上搭著薄毯，手裡拿著小香爐，用銅匙輕撥著香灰。
看到這一幕，李杞檸心裡隱隱不安，恍惚間想起了在上青殿的時候，只覺著手指痛，緊握著的雙手握得更緊了幾分。
“臣請太后安。”李杞檸和徐典制並排站著，彼此對視後朝徐太后見禮。
徐太后頭也不抬，只淡淡“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徐太后才悠悠問道：“你記不記得薛太后讓你從香爐裡取銅匙？”
說著，徐太后抬頭向李杞檸瞧去，看著面色淡然，沒有絲毫怒氣，還多了幾分和善。
“回太后，臣記得。”李杞檸輕聲回應著，心裡卻更加不安，徐太后不會讓她再取一次銅匙吧？
這時徐太后輕笑著，似乎心情不錯，繼續問道：“聽說是你私下說了李杞楹的壞話，薛太后知道才罰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