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氣古古怪怪,時而冷冽,時而風寒,有時也會驟暖,只是暖和不了幾時,卻又回還,惹得李杞檸大氅不離手,一會兒披在身上,一會兒挽在臂間。
荀宜郡主的嫁衣別出心裁,引得宮妃紛紛央著李杞檸替自己準備時興衣裳,將李杞檸忙得焦頭爛額。
這日李杞檸走進司制司正殿,徐典制就迎了過來,面帶喜色說道:“太后聽說你做的衣服不錯,命你為她做兩套呢。”
“兩套?”李杞檸話說出口,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邊往裡走邊說道,“我手裡還有幾件宮衣沒做呢。”
將手裡的大氅抖開搭在架子上,卻聽徐典制說:“太后知道你忙,倒也不著急,讓你先緊著手裡的做,得了空再給她做。”
李杞檸手裡遲滯,接著彎腰拍了拍大氅,輕笑道:“那也該先緊著太后的,日後我不在司裡,徐典制不必再幫我答應做衣服了。”
諸多宮妃的衣服並不是李杞檸應下的,起初都是委婉拒絕了,只親口答應過悅貴妃和喜衡在,然而趁著她去後宮送衣服,或者去其他司選東西,徐典制就替她答應了。
若是非必須她親自去,她自然懶得跑那幾趟的,只是衣服花樣多變,怕宮妃不會穿,選東西也只有自己知道要選什麼樣的,結果徐典制就來者不拒全部應下。
如今徐太后也命她做衣服,倒是有了拒絕其他宮妃的由頭,畢竟沒人敢和太后爭。
只是李杞檸心裡覺著奇怪,徐太后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竟然讓她先緊著別人。
徐典制聽後訕訕笑著,只道:“李司制是怪下官答應太后了嗎?”
李杞檸沉著眸子,轉身走向首座落坐,盯著徐典制淡淡說道:“我的意思是,以太后為尊,緊著太后,再有其他宮妃讓做衣服就不要答應了,徐典制可懂?”
雖然面上鎮定,可是李杞檸心裡早已經氣得跳腳,徐典制是聽不懂話還是怎麼的?
“是。”徐典制躬身應著,看著很是恭敬。
李杞檸淡淡掃了她一眼,擺手說道:“有幾件衣服已經畫出圖樣了,勞煩徐典制照看些,我也可以著手為太后畫樣式。”
打發走徐典制,李杞檸取下掛在腰上的鑰匙,扭身將茶桌的抽屜開啟,取出綠色封皮的書夾,開啟後翻看著夾在裡面的幾張圖紙,輕嘆了一口氣。
這些是她早就畫好的,是為她姑外祖母設計的,現在拿來兩張用,自己也能休息幾天。
到時候就說圖樣還在畫,應付幾天,也能將連日來忙著給宮妃做衣服的疲累歇過來。
“該選哪兩張呢?還真是有些心疼。”李杞檸翻來覆去選著,卻遲遲選不出來,這些是她精心設計的,給徐太后有些可惜。
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睡個好覺,她還是閉著眼睛抽選了兩張。
又迎來的休沐日,李杞檸打算躺在榻上好好睡一覺,管他宮內宮外亂糟事,先容她休息好再說。
反正司制司的花樣都設計好了,如意坊和錦華記要用的圖文也送出去了,而她,只需要躺著休息。
可惜再算不如臨時亂,清晨睡得正是香甜,阿慧就來告訴她,瑞國公夫人請她回去,沒說是什麼事,只說快些回去。
於是,她只能閉著眼眸,胡亂地穿著常服,哈欠連連往家趕。
踏進大門往裡走時,她也不停地打著哈欠,因為今兒休沐,又以為沒有什麼事,昨晚便看了大半夜的話本子,都是景泊顏替她買來的,看得她全程笑不止,忘了時間。
她邊往裡面走,邊想著再也不要熬夜了,突如其來的早起,誰能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