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景泊顏知道她想著這些,必定是又失落又高興的,失落是邵檸不愛他了,高興是邵檸也不愛別人。
只要不愛上別人,他總是有機會的。
在瑞國公府的日子,邵檸每天跟著嬤嬤們學規矩,有時候趙嬤嬤和李杞檸會來鬧,慶幸的是,她們都被攔在了門外。
只要不相見,就會不露餡。
嬤嬤們倒也沒怎麼認真教她,只隨便教些能應付事兒的,她也樂得自在,其實真正的李杞檸也不會什麼的,就整天吃喝玩樂,發脾氣。
邵檸只盼著她以後收斂些,乖些,別太鬧騰。
“十五天了,我拘在這裡十五天了。”邵檸躺在榻上幽怨地喊著。
她伸著手指算著,手指不夠用,就抬起了腳,四腳朝天毫無形象,哪裡看得出來她是國公千金。
四肢舉得累了,她就攤平鋪在榻上,呈“大”字形,繼續幽怨地說道:“敗家景泊顏,說好的回來看我呢?”
說到這裡,她猛得坐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他不會是進不來吧?”
“小爺輕功了得,誰說進不來?”冷不丁的一道男聲傳了過來。
聽聲音邵檸就知道是誰,只是她四處瞧著也不見景泊顏的影子,尋不到影,她就趕忙穿好鞋,在屋子裡四處翻著,看看哪裡能藏人。
過了一會兒,景泊顏又道:“我說小姑奶奶,你在屋裡忙啥呢?叮咣不停,我吹冷風都要吹出風寒了。”…
若是再聽不出景泊顏話裡的意思,只怕邵檸也是個傻的,她趕忙跑出門外,站在院子裡,抬頭瞧著。
此時正是午後,太陽躲在屋子後邊,景泊顏坐在屋頂上,背對著陽光,使得邵檸睜不開眼,也看不清他。
邵檸用雙手遮擋這額頭,抬頭瞧著,接著又四處打探著,並沒有發現人,也難怪,此時熱得要死,誰會抬頭去瞧屋頂啊,眼睛還要不要了。
“你快下來。”邵檸忙招著手,就算院內沒有人,那也要小心些,萬一被瞧見了呢。
聽了她的話,景泊顏立刻飛身落了下來,站在她身邊笑道:“怕陽光太烈,曬到我啊?”
邵檸輕撇著嘴,沒好氣地說道:“我怕屋頂風大,把你吹傻了。”
此時正值盛夏,每年最酷熱的時候,就連蟲兒鳥兒也不見往外跑,廊內吹得也是熱風,婢女不知道跑到哪裡納涼去了。
邵檸站了會兒也覺得熱,腦袋曬得暈乎乎的,就抬腳往屋子裡走,邊走邊說道:“趕快進來吧。”
她剛進屋子,就徑直向臥榻走去,隨意甩掉鞋子,躺回了榻上,很是舒服地樣子。
“你總躺在榻上就沒人管管?”景泊顏站在屋子裡,瞧著她問道。
“我躺著的涼蓆嵌著清涼玉,天氣熱它就涼,天氣涼它就熱,舒服著呢。”邵檸看著榻頂的雕花,面露著淡笑。
“什麼清涼玉,不就是物極必反玉嘛。”景泊顏隨口說了一句,向邵檸走去。
邵檸瞧著雕花,倒是沒注意到他,只拍了拍涼蓆,不以為意地說道:“要不然你也躺著試試?”
忽然,景泊顏腳下略滯,接著依舊走了過去,笑著打趣道:“你的臥榻,我躺著不好吧?”
自古男女有別,景泊顏也不想玷汙邵檸的名節,平日裡說說鬧鬧的,可是若仔細觀察,他和邵檸少有肢體接觸的。
邵檸卻滿不在乎,身子往裡側挪了挪,隨口說道:“都是兄弟,怕什麼?”
兄……弟?景泊顏徹底愣住了,然而在瞧見邵檸的高興樣子,他就只能暗暗吐著氣,坐在榻邊,稍作猶豫後,還是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