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檸跟著凌莫娘離開了,在馬車上,無論凌莫娘說什麼,她都只是笑著,或者回句:不記得了。
在踏進瑞國公府的那刻,邵檸心中感慨萬千,時隔多年,府內還是當初的樣子。
她低垂著頭,小步跟著府內婢女往裡走,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被請進了一間屋子,默默地等候著。
時間緩緩流逝,邵檸卻覺得無趣,她知道是在等瑞國公回來,也就沒有拘謹,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等到夕陽西下,她覺得有些餓,才起來找吃的。
可是,屋子裡什麼也沒有。
眼瞧著天色越來越黑,也不見有人來送飯,邵檸餓得有些煩躁。
又過去了很長時間,窗外已經掌起了燈,而屋子裡依舊漆黑,邵檸翻著燭臺下的抽屜,想要找火摺子,抹黑翻了一會兒,才抓到火摺子。
然而不等她去點燃蠟燭,屋門就被推開了,窗外的光湧了進來,使她看清了來人。
內心有些慌亂的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將蠟燭點燃,放好火摺子,關好抽屜,規矩地站在燭臺邊。
燭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使得來人看清了她的樣貌。
“阿楹。”瑞國公有些激動,兩步並做一步走了過來。
“我……”邵檸後退了半步,衣服卻刮到了桌角,使得燭臺不穩,燭火輕搖,而瑞國公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是說謊的料子,急得有些慌亂,情急中猛得撲到在瑞國公腳下,抓著瑞國公的衣角,故意抹著淚吼道:“大人,你救救我吧,醉紅樓就是火坑,我不想待在那裡。”
也許瑞國公急著見她,連官府都沒有換。邵檸想,尋常女子有事情求助,大多也是這個反應吧。
起初瑞國公也以為她是自己的女兒,太久不見才會跪地哭訴,可是聽著她說得話,似乎不是這樣的。
“你是誰?”瑞國公沉聲問著,他尚沉浸在找回女兒的喜悅裡,忽然又潑了冷水,難免失落。
“我叫安寧,安寧的安,安寧的寧,自幼長在淮陵,前些日……前些日……”說著邵檸就嗚嗚哭了起來,哭得泣不成聲,話也說不出半句來。
瑞國公聽後伸手拽著自己的衣襬,試圖將它從邵檸的手裡扯出,然而邵檸卻死死地抓著。
“我命苦,吃不飽穿不暖,又被人騙,你就賞我口飯吃吧?”邵檸抬頭瞧著瑞國公,哽咽地說著。
原本以為是女兒回來了,沒想到又是假的,這些年他找回了很多假女兒,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都沒有磨滅他找女兒的心。
可是這次他真的想放棄了,當初尋大姑娘時,是尋到阿珂才放棄的,因為她們太像,這次也是一樣。
“給她些銀子,送她出府吧。”瑞國公輕嘆了一聲,有些疲累地說著。
接著他又瞧向凌莫娘,沉聲道:“辛苦你了,以後就不必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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