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馬伕的話,馬車內的兩個人面面相窺,邵檸有些激動地問道:“東郊怎麼了?”她努力剋制著情緒,說出的話卻還是有些帶著顫音。
馬伕只以為她是害怕,就嘆了口氣,解釋道:“還不是東郊風宅出事了,兩個月前遭了難,人都不在了,錢財也被卷空,都說東郊林子裡有山賊呢。”
錢財被卷空?邵檸皺了皺眉,當晚那些黑衣人明明不是奔著錢財去的,還不斷地砸東西,想必拿走錢財只是推給山賊的幌子罷了。
她由心底裡散發出陣陣寒意,不禁冷笑起來,笑得不像往日的自己。
景泊顏瞧她有些魔怔的樣子,有些擔憂,便輕推了推她,在她回過神後,衝著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邵檸在他的笑容裡感覺到了心安,心情也頃刻平復了下來。想來也是奇怪,她不過是怕林影的話使她和景泊顏生分,才邀著他陪自己,沒想到他來得剛剛好。
她也回了笑意,接著衝著馬車外疑惑地問道:“風氏也是大戶人家,發生這樣的事就這般無聲無息的?難道沒人去查查嗎?”
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說,我久居深閨,訊息不靈通?”
只聽馬伕“唉”了一聲,解釋道:“都說山賊進了山裡就尋不到蹤跡了,哪裡還能查到呢?不過我聽說此事是在暗中調查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都是避免人心惶惶嘛。”
邵檸聽了他的話不禁皺起了眉,可是嘴上卻假意帶著笑,笑吟吟地說道:“老伯騙人,既然是暗中調查,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馬伕頓了頓,隨口說道,“我們馬伕遇到的人多,這聽一句那聽一句,故事不就串起來了嘛。”
邵檸暗暗吐著氣,合著就是道聽途說,東郊偏僻,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清楚,若是有人胡說幾句,自然就會有人信的。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邵檸面色沉重,眉頭也深皺著,話語卻說得輕鬆,“老伯,送我們去風宅,我倒是要去那裡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奇聞異事呢。”
聽著馬車內小女娃的話,馬伕則是搖了搖頭,適才還以為她在害怕,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好奇,急著去瞧瞧。
“你們現在這些孩子膽子也太大了,那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啊。”馬伕嘴上勸著,卻還是沿著大路向前,奔著風宅而去。
他不過是趕馬車掙些錢罷了,別人想去哪又不是他該管的事,只要給他錢就成了。
車內沒有了回應,馬伕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聽著馬蹄的“噠噠”聲,緩緩向前。
邵檸低垂著腦袋,心情格外的沉重,離風宅越來越近了,她的心也越發的痛。其實她是不敢回去的,她怕瞧見滿院的驚心。
神遊中她感覺到袖子被拉扯,就抬頭瞧了一眼,恰好對上景泊顏那滿是擔憂的雙眸,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她就強撐著笑意,向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馬車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卻發現並沒有停在風宅門口,而是門口不遠處的牆外,還需要再向前走走。
景泊顏取出銅錢數了數,大概有十文,交到馬伕手上時囑咐道:“勞煩老伯在此等候,畢竟這裡荒無人煙的,我們也尋不到馬車了。”
馬伕接過銅錢在手裡掂了掂,有些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輕嘆著氣將它們往懷裡塞,餘光卻瞥到景泊顏,便抬頭瞧了一眼。
景泊顏伸著手放在他的面前,笑看著馬伕,在他手裡放著更多的銅錢,遠比十枚還多。
“這些是來時的路錢,老伯若是肯等,回去的路錢也是這些。”景泊顏瞧著馬伕,淡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