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家中已無親人。
她說,族人因她是女子,一個個恨不得將她父母留下的家業搬空。
她說,夫家家大業大,後院美妾無數。
她還說,她那郎君不曾見過她。
床笫間,他總是忍不住問她關於她那夫君的事情。
每次遇到這個話題,她就像是被炸毛了的老虎,渾身帶刺的在他身上折騰,對他又抓又咬。
他那時以為,她是對那夫君還有餘情,所以心頭憤憤地,愈加想要可勁的折騰她。
他吃了她那夫君一肚子的飛醋,然而到頭來,卻發覺她那所謂的夫君竟是他自己。
何其可笑。
但馬上,元景帝反應過來。
他的皇後,是在梅花庵裡病逝的,並非死於定遠之戰。
這念頭一出,元景帝大步朝外而去。
梅花庵,梅花庵……
他好似想起了,自他回宮開始,他的弟弟就一直在催他去梅花庵接皇後回宮。
他那弟弟,從沒對他身邊女人上心過。
且皇後的身後事,亦是他那弟弟一手操持。
掀開她身份的真面目,他心頭卻沒有半分狂喜,然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冷汗淋漓。
因為他的皇後,在半年之前就病逝了,病逝在梅花庵內,他連見都沒去見過。
若她真是他心心念唸的楚歌,若她真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後,若她半年前……
元景帝的腦子裡亂哄哄的,卻什麼不敢想,一點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