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明明因為緊張緊緊捏著手機,可他聲音卻很鎮定。
他問:“喂?你好!”
電話那頭的她,卻久久沒說話。
他微微皺眉:“喂?”
“二叔。”她輕聲叫。
這一聲二叔,令他喉頭微微滾了滾,那些疏離的客氣話也都滾回了肚子裡,只柔柔地“嗯”了一聲。
不等她說話,他就又說:“那麼想結婚嗎?”
“家煜的性子不定,還是個孩子,他不是個合適的結婚物件。”
“而且你這麼小,現在該以學業為重。”
“如果……”
如果你學成後,還是很想結婚,且還沒有合適的物件,不妨考慮一下我……
這些話,他都沒能說出來。
她打斷他的話,說:“我那次流産的時候,特別疼,家煜帶著我離家出走,說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他說他什麼都沒了,就只剩下了我,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這個除了真心其他一無所有的男人一起離開,過浪跡天涯的生活。”
她聲音很輕很輕,細言細語地,聲音柔柔,像是在傾訴。
他到了口中的疑問又吞了回去,只認真聽著她說話。
“我那時候,很傻很天真,以為真的是夫唱婦隨的浪跡天涯。”
“他帶著我去了鄰城,在一間酒店裡住了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有二十個小時在玩遊戲,他不出門,也不願意我把窗簾拉開,就窩在陰暗的房間裡,除了打遊戲,就是睡我。”
“後來,我懷孕了,他沒錢給我買藥打胎,拖到後來,吃藥不行,就只能做手術,麻藥要錢,為了省錢,就沒上麻藥。”
“二叔,流産很疼,很疼很疼很疼。”
“我躺在醫院的那張床上,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被淩遲,周圍的醫生嘲笑我,我疼的哭的時候,她們譏諷我,說我一開始是幹嘛的,說我別叫了,又沒有男人。”
“我那一刻,覺得自己會死,就想著,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