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一死了,催魂蠱,你有沒有剝離?”
“鴻雁……”
他有千言萬語,可口中反反複複,就只剩下了鴻雁兩字。
他終於還是走到了棺材的前面。
他想起了那日他抱她進去,她扒拉在棺材沿處含笑問他:“想不想這裡面來一次?”
媚眼如絲,聲似能勾魂,他聽的痴痴,卻只是吶吶著說:“你醒來那一日,我,我再與你在這裡面慶祝。”
他本來,想用這樣的事情激勵她趕緊破關的。
他想起了,那時候她沒回應,只一雙烏亮烏亮的眼睛瞧著他說:“行煙,你真好看啊。”
他從前在戰場上,最討厭的就是自己這一張臉,所以只要上陣殺敵,就一定會戴面具。
然而聽了她的話,他心底美滋滋地,突然也覺得自己這張臉長得真不錯。
最起碼,能讓她一直惦念著。
他雙手扶上棺材蓋子,緩緩地朝一旁推去。
棺材蓋子很沉重,他在天寒地凍的外面站了三日,手上亦是沒多少力氣。
但,還有口氣在,只要有口氣,只要他的鴻雁還在棺材裡,他就能推得開。
隨著棺材蓋子緩緩地推開,裡面的人兒也漸漸出現在了他眼底。
想了無數次,盼了無數次,無數個日夜心心念念與她重逢。
甚至於害怕她醒來後嫌棄自己的臉,他日複一日地堅持敷面,堅持鍛煉身體,好讓自己與她的差距不會拉開太大。
哪怕有時候心有絕望,可每次在墓室外瞧著那道並沒有被推開的暗門,他的絕望又變成了動力。
一定要等她出來。
他告訴自己,萬一有一天她出來了卻沒看到他,她心底得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