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到了這次一直負責她的主治醫生。
沒想到這位醫生卻是一位心髒科的專家。
這位醫生大概還真沒想到有人會去查言歌的病歷資料並提出質疑。
他從自己鎖著的保險櫃裡找出關於言歌的真正病歷,解釋說:“當初病人執意要求要把她的病情簽署保密合同,瞞住她的父母親人,所以資料室裡病人的病歷記錄只是當時留給她親人看的,這一份是我一直留著的關於她的病歷。”
“她是手術後自身的身體系統對人工心髒排斥,身體機能無法平衡最終各個器官衰竭而死,我已經盡力了,她是我見過的最頑強的病人,也是最特別的一位病人。”
“這裡面還有她寫的一封信,她說如果祁先生您找來,就把這些東西都交給您。”
祁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他們曾經的那個小公寓裡的。
一路恍恍惚惚,竟憶起了許多從前的往事。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長得實在太過漂亮,他以為她是夜店裡的負責人,還想著她肯定是靠男人爬上去的。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她煮的泡麵忘了放調料,可她吃的津津有味,他也只能和她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她偷偷買了好多青少年的心理書籍在看,有時候還會學著裡面的說話方式和他談心,
他那時候覺得她真是一個可笑的女人。
這女人,她竟然把他當了個小孩,他甚至覺得她心底有些變態。
他記得她是個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也是個睚眥必報從不吃虧的女人。
還有,還有那天。
那天,她要告他強女幹,一眼都不看她,他那天出了門走在路上的時候,就覺得很委屈,也很恨。
她怎麼能夠那麼無情。
他那時候,悽惶惶的走在馬路上,越想越悲憤,然後給自己找了無數的藉口,把所有的錯都推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想成了一個無情又心狠的女人。
他告訴自己,要忍住不見她,要晾她一段時間,讓她自己慢慢來勾搭他。
他忍著沒見她,於是,那一夜的分別就成了永別。
他再也,再也見不到她了。
若是,若是他那會去了派出所,若是他在監獄裡,就不會有那時候的車禍,她也不會為了他……
他恨不得所有的如果都能實現。
恨不得時間倒回去,他寧願死也不要她的心。
可現實裡沒有如果。
她死了,再也不會等著他去認錯。
更不會等著他帶她一起回家。
他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直麻木的臉上,突然就淚水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