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著他是個男孩,這樣我做不到的事情,他就都可以做到了。
祈安,我這一生,無愧天地,無愧百姓,無愧君王。
我唯一愧疚的,就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從不曾求人,就連我的父親師父,我都不曾跪過他們。
這一生,只跪過你。
祈安,我跪在地上,一筆一劃,寫著這封信。
祈安,求你了!
我知你不易,我知你或許對我的喜歡,遠沒有到能讓你放棄你的堅持的地步。
祈安,可我肚腹裡的孩子,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在你這裡。
我也,只能求你。
祈安,我將要帶兵出城去蠻子的大本營偷襲,若我有幸歸來,希望能見到你,若我,若我有不測,只希望這封信,永遠送不到你手中。
言歌奉上
這是她的字跡,這是她寫給自己的信。
兩大頁,她言辭卑微懇切,一聲聲的,一字字的,在求他。
他眼前好似就出現了她離別那一晚,跪在地上,跪在他面前,抓著他的衣袖,微微仰頭,眼中含淚並隱忍著愛恨望他的模樣。
他的手在抖,不僅手在抖,渾身都在抖。
他喉嚨發堵著,幾次張口,連聲音都發不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完全無法把她與鎮北侯聯系在一起,可想到她的談吐說話,想到她的一言一行,他卻又無法不去相信。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是鎮北侯明嵐?
他眼前發黑著,甚至有些站不穩。
還是蘇公公安排了宋威後進門,看到元帝這般,忙上前扶住元帝:“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元帝反手抓住蘇公公的手腕,他手勁那麼大那麼大,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緊緊捏著不放開:“召羅家三姑娘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