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
祝伶本來不關注的,聽到這兩個字,她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向那群人。
“野哥?那個衛子野?真當他是大哥啊?”
“切,一個瞎玩的小子,當年還鬧出人命了還敢出來混……臉夠大……”
突然一個黑色身影突然從網咖裡面走了出來,一把推開旁邊的人,隨之是重拳揮在剛剛大放厥詞的那人身上,發出擊打特有的悶響。一聲慘叫之後,所有的人扭打在了一起。重拳打擊的聲音和髒話混雜在一起,久久不能平息。
那身影傲立其餘那些瘦骨嶙峋駝著背的社會二流子裡,他的拳很準也毫無留情,光是看著就很狠辣。
衛子野不再是那天看到的鋼琴少年,他戾氣逼人,眼神裡一點情感也找不到。
祝伶看呆了,她沒見過真的動起手來的衛子野,竟然如此令人害怕。想起他彈鋼琴時的面容,那天將她攬入懷中的眼神,和他的微笑……現在的他,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他。
很冷,很暴戾。
沒過多久,那群人很快落了下風,見情況不對,丟下幾句髒話邊罵著邊離開。
“這次算你們幾個狠,下次看老子怎麼搞死你們!”
“給我等著!”
那幾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夜裡。
祝伶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一旁站了多久,直到一道灼灼的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呆呆地站了很久。
此時,只剩下衛子野一個人站在黑夜裡,慘敗的燈光滴在他的肩膀上,也顯得蕭瑟。他的眼神裡沒什麼情感,只是看著她。
祝伶壯著膽子走過去,走到衛子野旁邊,他的眼神一直鎖在她的身上,祝伶抬起頭去看衛子野,他的嘴角有幹掉的血跡,一直流到下巴上,已經幹涸結成了薄薄的一層殼。
晚風刺骨。
吹動著他微濕的頭發。
祝伶又向前走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被拉得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衛子野下意識退了一步。
祝伶迅速再近了一步。
她抬起手,輕輕地擦掉衛子野嘴角上的血跡。她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想著去拿餐巾紙,直接拿手觸碰他的下巴。
衛子野怔了一下。他感受到了下巴上柔軟的觸感,和被觸碰後微微的疼痛。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祝伶——她微微顰眉,很認真的樣子,柔軟的發絲微微飄動,粉紅色的嘴唇用牙輕輕咬著。
衛子野不再動了。
乖順下來。
“為什麼要打架?”祝伶問道,她聲音很柔,比月光還要柔。
“……”衛子野沒有回答。如果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冷冷地回一句“關你什麼事情”。
祝伶看著衛子野不回複她,卻沒有知難而退:“難道你為自己伸張正義的方式,只有用拳頭嗎?”
衛子野撇開頭。
夜晚安靜,網咖的霓虹燈打在兩人的腳旁。祝伶見衛子野不說話,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畢竟她和他萍水相逢,她也沒有什麼資格去說教他。祝伶將手從衛子野的臉上移開,轉過身準備離開。
她邁開腳步。
祝伶轉過頭,卻發現衛子野正在跟著她。
突然,她覺得這個男孩子很可愛,撇開他身上的戾氣與冷酷,看上去像是一個沒有家的孩子一樣。
祝伶再次嘆了一口氣。
她轉過頭,用手握住衛子野的手腕,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