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響起青玉的那句話。
“妖本無情……”
這女妖是喜歡白斬的!
即便只是一日,但憑女人的直覺,許觀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更何況,以白斬的容色,一眼傾心這種事又何足為怪呢!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停留,舉步走上仙遊輦。
輦中一片死寂,許觀音視線定格在腳邊的衣帶,女子的衣帶。她深吸一口氣,身體僵硬了片刻,才在一邊的錦兀上坐下。輦內很寬敞,但此刻許觀音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極為狹窄。
她一直低埋著頭,卻感受的到有道目光一直緊緊落在自己身上。
那些在路上已掩埋下去的煩亂情緒又開始蠢蠢欲動,突然間,她不知道自己上來做什麼,一種荒誕之感浮上心頭,叫她想轉身就走。
“此去西荒,你要將那小狐貍帶上?”萬千言語逼迫在喉頭,最終不知怎麼變成這樣一句話。
輦內,片刻沉默,白斬淡泊的聲音才不緊不慢的傳來。
“郡主若不喜歡她,便叫她離去吧!”
離去!
不知怎麼,聽到這如以往一般風淡雲輕的聲音,許觀音心頭如有一顆炸彈被點燃,蘇幕遮方才那悽楚的模樣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她深吸一口氣,並未爆發出來,她知道自己這一刻的怒火併非憐憫蘇幕遮被拋棄這一結果,而是……心寒於白斬的冷漠。
她真想看看,這只狐貍到底是用怎樣的神情說出這句話,妖皆無情,他永遠矜貴如謫仙,是否他的心也如那山巔白雪一般,難以攀附。
許觀音想要厲聲質問,卻找不出任何可以說服自己發怒的理由。她抬頭看向榻上那個身影,一瞬間陷入怔忪。
“你……”許觀音驚疑不定,說不出話來。
不是她想象中雲雨過後的春意模樣,白斬此刻的樣子與他往常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或者說,許觀音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那張天人般的容顏竟蒼白如紙,銀眸周圍滿布血絲,冷汗將發髻打濕,猶如剛從暴雨中沖刷而出,便是那素來幹淨的衣衫上也滿是汗漬。
“呵呵……”白斬突然彎起唇角,一聲似自嘲般的輕笑從他唇畔溢位。
許觀音張了張嘴,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剎那間消融,融化成酸暖的溪流,灌注在心田間。
“郡主不該來的……”這一聲低嘆,清遠的如同來自遠古。
許觀音失神的看著他,發覺自己從未如此清楚的看清過眼前的男子。那張絕美的容顏上充斥著往日絕不曾出現過的懊惱和狼狽,就如褪去仙人衣衫跌落凡塵的精靈。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白斬已未在給她機會。
“啊……”
火熱沉重的軀體將她重重的壓在榻上,許觀音猛的瞪大雙眼,突如其來的沖擊撞擊在心坎,驚叫聲沖破咽喉,“你要做什麼?!”
炙熱的唇將她所有的話語都淹沒在了喉間,白斬看著身下女子驚慌失措的眸子,那死死壓抑在心口的野獸終於掙脫了牢籠,帶著迷亂瘋狂的慾念將他所有的理智淹沒。
“為何你總是不相信我……”低喃的嘆息淹沒在衣衫褪動的簌簌聲中,如一道惑亂人心的魔音纏繞在許觀音的耳畔,讓她幾近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