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戒指又是什麼?”聽到這裡許觀音心裡幾乎麻木了。
長生的聲音突然一頓,看向那枚不起眼的戒指,雖是面色平靜但眸色間依舊可見震動之色。
“這是藥王戒!”璽淵沉寂已久的聲音突然響起。
許觀音疑惑的看著他,抬眼就對上璽淵投來的視線。
銀色面具下不見璽淵的神色,只有那雙灰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此物你暫且無法使用,待你修為上去,我自會教你。”璽淵平靜的說道。言罷,他身形微微一動,指尖一結印,就見三滴殷紅的血珠從三件寶物中脫離而出,定格在半空中,片刻後化作一縷青煙湮滅無蹤。
許觀音見狀,心領神會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忍痛將鮮血滴了上去。血液一滴而上,頓時三件寶物頓時升起一抹光芒,一股玄妙的聯系之感立刻浮上許觀音的心頭。她心念一動,將天璇霓裳、藥王戒與駐顏丹都收了進去,她拿起陰陽玄冥帶系在腰間,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己這次還真是白撿了三個寶貝,許觀音心裡竊喜不已,但她也知現在不是時候。她忙收斂神色,看著璽淵極為幹脆的上前一步,正欲行禮,卻聽璽淵淡淡的說道:“秘教中並無師徒,你無須拜我,日後可稱呼我為師兄,待完成傳承之後,我也再非秘教之人。”
許觀音微微一愣,心道這規矩道是奇怪,不過不拜也正好,她對這些禮數數來不感冒。但拿人手短吃肉嘴軟,日後自己可需仰仗眼前這位,她眼咕嚕一轉,笑眯眯的說道:“既是如此,那日後就請師兄多多關照了!”
璽淵點了點頭,道:“如今既是在外,俗禮便免,你隨我上三樓,拜見歷代教主。”
許觀音頷首,起身跟上。
長生扁了扁嘴,現在自沒他什麼事,只不過……他唇角一勾,白語樓三樓那丫頭真能走的上去嗎?
……
白語樓不大,上下也不過三層之高。但第三層從許觀音進來開始便從未進去過。許觀音跟在璽淵身後,卻見他帶自己轉到屏風之後。
她驚疑的跟上去,心道原來這屏風後乃是通往第三樓所在。
一轉進屏風,許觀音身形猛地一頓,一個恐怖的威壓頓時將她全身鎖定。
屏風後似是另一片天地,一個蜿蜒不見終點的長梯出現在她眼前。璽淵站在她身前五步處,身形略頓,對她說道:“白語樓為界中界,此處則是通往秘教歷代暗殿之道,只有走過劍冢方才算真正秘教之人。”
劍冢……
許觀音猛地抬頭,黑暗的長梯上璽淵的身影似在一點點消失。
“劍冢一入不得回頭,你仔細想清楚。”
“若你半途後悔,只有萬箭穿心的下場!”
璽淵的話似警告,許觀音唇角一咧,果然這傳承沒那麼簡單!
“萬箭穿心嘛……”許觀音低喃了一句,緩緩閉上眼,若是她走不過這劍冢結果只有死路一條,自從生後,她步步為營,膽戰心驚的活到現在,但那無處不在的陰謀和算計一直包裹著她。
在這混亂之世中她可相信誰,百裡蔽天、白斬、青玉、華容……這些似與她最親密之人,卻是她最無法相信之人。
是一生受人擺布,或是如萬千女修一般淪為爐鼎,亦或是破繭成蝶,掌控自己!
秘教傳承……哪怕這傳承是陰謀是毒藥,又如何!
置之死地而後生,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哈哈!”許觀音一聲輕笑,她看著不見終點的長梯,眼中似有什麼在悄然變化。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猛地爆發出一抹光亮,事已至此豈能由得她退縮!秘教傳承她是要定了,她不求修仙謀大道,但求這一生無人可左右自己的生死!
終有一日,她要堂堂正正靠自己走出這極樂谷,走出西荒!
舉步,許觀音毫不遲疑的邁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隱藏著一人,璽淵看著女子平靜的面容,看著她堅定不移的走入劍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射出的光芒是那般耀眼,帶著勢如破竹的堅韌,那拘謹僵硬的纖細身體不知何時挺得筆直,似誰也不能讓她屈折!
“神農後裔……”
黑暗中,璽淵身子微動,他突然抬起手,拿下那張從未取下的銀色面具,露出半張側臉來。
那是一張極為蒼白的臉,面上帶著常年未見陽光般的病態之色,便是唇也是淡淡的肉白色,濃密的眉毛猶如劍鋒一般筆直飛入鬢角,高挺的山根使得那本就完美的輪廓顯得更為立體,恍如雕塑般的眉眼中那雙灰黑的眸子深邃如漩渦,將人的心神吸入那九幽般的寂滅深淵中。
他隱身於黑暗中,似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不知過了多久,那濃稠辱沒的黑暗似變淡了些許。那雙灰黑色的眸子微微一動,抬首視線穿破黑暗看無邊劍冢中的那抹身影。
不知不覺間,他緩緩放下拿著面具的手。
隱藏在黑暗中的左臉漸漸顯露出痕跡來,卻見那雙深淵般的眼睛下一排排詭秘的黑色鱗片森森密佈在他左臉的每個角落,猶如一隻龍爪橫亙在他的半邊臉上。
“若是你,能否解去我這千年的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