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清涼之氣悠遊在丹田處,和以往閉塞的感覺全然不同。精神力沉入那清涼之氣後那股舒暢之感頓時蔓延全身,將身上的疲乏一掃而空,她略微深深一查,只覺那清涼之氣與她吸取的妖之陰元有諸多相似之處,但卻更為淳厚幹淨,猶如破曉時分天地初接時光熱交叉的那抹靈氣一般,端是純淨至極。
初次領略,許觀音食髓知味若不是礙於青玉在一旁她真想滿心沉溺在其中不願自拔。
身上已恢複氣力,她起身脫離青玉的懷抱,從旁扯下一個薄被遮住自己乍洩的出光。
青玉並未再攔阻,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她的下文。
許觀音沉吟片刻,心頭的羞惱和難堪一點點平靜下來。她並未急著開口,抽絲剝繭般的理清著思緒,半晌後,她深吸一口氣,問出自己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
“事到如今,你也該給我個交代了吧!”
“你到底是誰?”
“回到西荒又有什麼目的?”
“一直呆在我身邊又是為了什麼?”
許觀音語速不快,一直一句的問道,黑白分明的眼瞳裡卻帶著讓人無法質辯的神采。
青玉面容平靜,似早已知曉她會由此一問,他略一沉眸,俊雅的側面落在陰影之下,青眸似在回憶著過往,半晌後,他終於開口。
“燭九幽之名,想來郡主已聽人說起過。”
許觀音輕輕點頭,這名字燭奚黎確曾多次提起。
“剩下的便也簡單,燭九幽本為碧落谷蛇族,不過百年前一場幹戈被逐出西荒,落得如今這地步而已。”青玉輕描淡寫的說道。
許觀音稍稍坐直了身子,倏然響起那日鳳眼曲時蠻小朵不經意漏出的一語。
“天妖……”她眼中神采一現,直直看向青玉,不容置喙的問道:“何為天妖?”
青玉眸色微變,沉默了片刻,才掀唇說道:“天妖者承襲先祖血脈,比肩上古神裔。”
“若是如此,那你……”許觀音愈發想不通,若青玉身為天妖有那等通天之力,何以要屈居在她郡主府,莫說是她便是以往的觀音郡主也不過一介普通女修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讓他覬覦。
“留在郡主身邊,卻是存了私心。”事已至此,青玉也不再掩藏,他微微一笑,目光有些詭異的看著許觀音,“知道真相往往要付出代價,郡主若想知曉,那日後不論結果如何,青玉都不會再放你離去!”
青玉此言一出,屋內頓時被一股霸道的窒悶之氣充斥。
許觀音心頭一重,被他言語中的認真所震,心裡猶豫片刻後,她重重點頭。
與其被矇蔽著牽著鼻子走,她寧願知道真相後自己定奪籌碼!
青玉唇角一勾,許觀音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百年前一場幹戈,我真身被鎮壓在碧落谷秘地之下,如今這軀殼不過是當初逃離時演化的殘軀。”
“你想回來取回真身?”許觀音目光一閃,接下來的話憋在喉頭,可這又和自己有何關聯。
知曉許觀音心頭的想法,青雲唇角一勾,眼中詭秘之色愈濃:
“難道郡主就未曾想過自己真正的來歷?”
“百裡敝天何等孤傲之人,為何要力排眾議將你帶入皇朝,奉為掌中寶,呵護備至。”
許觀音喉頭微動,呼吸漸慢,青玉所說的這些她從未仔細想過,觀音郡主與百裡敝天之間難道不止是簡單的‘姦情’?
“為神裔者,非單單只有妖族。”
許觀音瞳孔越來越大,驚愕的看著青玉,只聽他石破天驚般的說道:
“許出自姜,神農氏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