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表紙中咒文浮動,迅速爆出大量水來,如同下雨般淋在了篝火之上,也淋在了低下那群狂歡的邨民頭上。
邨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天師們也回望著他們。
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孟曉正好站在最前面,剋制了下沒剋制住,大張著嘴打了個哈欠,猶如一滴水點進到熱油中,低下的邨民們忽然爆發了,他們亂七八糟地咋胡著,聲音太多太雜,聽不全面。
只能聽到類似:‘打死’、“扔到後山”、‘神’、‘獎勵’等字眼,其中有個壯實的邨民已經掄起鐵鍁尖叫著向他們沖來,臉上帶著癲狂的神采。
而有他起頭,那些討論的邨民們也紛紛拿起了手邊的武器,咿咿呀呀地向著他們奔來。
好家夥,這烏泱泱的幾百人,看著著實嚇人!
天師們無不退後一步,做好應敵準備,卻在此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道滄桑年邁的聲音,止住了邨民們的步伐。
“站住!不許對大仙們無禮!”
邨民們雖然滿臉的不情願,卻是都聽話地頓住腳步。
老者晃晃悠悠地在邨民們讓出來的道路上走近他們,在天師們警惕的目光下忽然直直地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道:“你們終於來了,老朽已經等了你們很久很久,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他跪在地上抹淚,發黃的麵皮幾乎皺在了一起,看起來極其蒼涼。
“長、長老!”
有個年輕邨民不顧旁人的勸阻沖出來,大吼地質問:“你什麼意思,怎麼可以對異教徒下跪,你對得起我們的神嗎!我決不允許……”
“你閉嘴!”
年輕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老者厲聲打斷。
他對人群中使了個眼色,有身形壯實的男人就上前拉走了年輕人,老者這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篝火臺上的他們,說:“這些年我們一直受到清神教制約,無法反抗,只能任人擺布,年輕人們更是被他們蒙騙至深,全心全意地崇拜著,我這老頭子也無能為力。”
“不是沒有想過去外界求救,只是我們都有被牽制的兒女在清神教內,不敢行動啊!”他哭得更加兇猛,沖著那些呆滯的邨民們大喊:“你們說是不是啊!”
邨民們一時沒有回話的,老者哭得更甚,“大仙們,快看看這些可憐的人吧!他們已經被壓迫的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無憂道人沉默了半晌,對著旁邊悄聲說:“這家夥的演技怎麼比我還差?把我當傻子啊!”
“……你、你還對自己的演技有所瞭解啊?”刑罰長老吐槽,向清溪使了個眼色,清溪登時跳下木架子,雙手攙扶起老者,滿臉憤怒地說:“居然有這種事!你們受苦啦,我們這次來就是為瞭解救你們於水火之中,沒想到你們先用火來迎接我們……呵呵。”
清溪皮笑肉不笑地沖他冷笑了幾聲。
剛被扶起的老者差點腿一軟又跪下去,連忙解釋:“我們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啊大仙們!”
“相信相信。”清溪怎麼可能讓他再跪下去,撐著他站起來,“既然如此,你就趕緊把清神教的具體地點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早點拯救你們啊!”
大頭鬼的情報裡,只給了邨子的地址,清神教具體藏在哪裡卻是打死都不說,也不知是突然智商上線,還是這個邨子裡有詐。
可不論有沒有詐,他們總要來試探一二。
“這、這不急。”老者擺擺手,“清神教其實對我們也不信任,只在每週一派教徒來收取一週的生活所需,自行帶上山,根本不讓我們進去。”
他又熱情地笑起來,“正好還有兩日就到週一了,不如各位大仙在我們這暫住幾日,到時教徒來了,直接跟著他上山即可。說起來,我們這的烤兔可是一絕,等中午就為大仙們洗塵。”
清溪暫時沒有吭聲,跟後面的刑罰長老對了個眼神後,才不緊不慢地答應下來,在這一瞬間,他很清楚地看到,那老者的眸子裡迅速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嘿呀,感覺好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