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露頓了下,雨水已經將她淋透了,雨與淚混合著糊了她滿臉。
她笑著,摁下了傳送鍵。
孟曉接到了資訊,低下頭看後瞬間僵在了原地。
新的資訊是——
[我、去割了聲帶,再也……不會亂說話了。這樣可以嗎?]
南露話音剛落,兩人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只剩雨聲稀稀落落地砸在地上。
良久後,孟曉驀地爆發出一道大喝:“臥!槽!”
她氣得直跺腳,想要把手機很有氣勢地摔在地上,以表明她的憤怒,然而手伸到一半,又利索地收了回來,妥帖地塞進了口袋裡。
兩千多塊錢,不是錢嗎?!
“你特麼的有病吧!以為這樣,我就會覺得虧欠內疚嗎?神經病吧你!”
沒有了手機獻祭,孟曉揪起了南露的領子,惡狠狠地說:“你以為那玩意兒跟頭發一樣割了還能長出來啊?腦子有病去看醫生,別特麼在我眼前瞎逛!”
南露無法說話,又低頭開始打字,並且展示給孟曉看。
[我並沒有想讓這事來束縛你,割去聲帶雖然有你的成分在,但是……這是我應得的,這張嘴傷害了多少人,其實已經數不太清了,當時覺得我又沒實質傷害過她們,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但是……卻忘了話語是最傷人的。]
南露抿了抿唇,露出了似哭非哭的神情。
[這些天裡,我不僅去找了那個因我退學的女孩兒,還有很多人,只要我記得的,都去向她們道了歉,然後才去割得聲帶。本來是想也跟你道歉的,雖然我在之前已經道過無數次了,但真得要鄭重道歉時,我卻膽怯了,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孟曉……]
她拿著手機雙手端正了孟曉的臉,在對方古怪的目光中,緩緩地做了三個口型。
對、不、起!
然後,在雨中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孟曉沉默了,好半晌才扭過頭,“即便你做再多,我也不可能幫你,那事兒費力不討好,而且根本不一定能辦成。喂!別擋著我路,今天我還有事!”
她繞開南露,徑直去取了大旅行包。
此時,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孟曉不願去看,但手就是不受控制地拿了出來,看見了南露的新一條簡訊息。
[作為大師級的人物,即便是同學也不能讓孟曉你白幹活,所以我去求了家裡的叔叔阿姨們,要來了些零花錢,滿打滿算也就一百萬吧,不多,全算是個心意。]
“…………”
孟曉把大旅行袋仍在地上,像是對待階級仇人般狠狠地摁了回複的資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南露收到了資訊,看到後不禁失笑。
[一百萬,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