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睜開眼睛一看,畢嬋兒已經還劍入鞘。
前面的車伕停了下來,轉頭問畢嬋兒什麼事。
“沒事,繼續走!”,畢嬋兒回答道。
畢嬋兒看著汝嫣,笑道:“我不殺你,但是,我會讓你活著還不如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畢嬋兒的狂笑聲久久地空氣中迴盪著。
“怎麼,說句話呀,心疼起你的相公來啦?”,畢嬋兒輕蔑地挑起了汝嫣的下巴問道。
汝嫣倔強地將自己的頭扭了過去。
“你知道,你那位情郎死的情形嗎?他很痛苦,很痛苦,我先是砍斷了他的一隻右手,他大聲慘叫著,我嫌他叫起來聲音太刺耳,於是便削去了他的舌頭。當是,他滿嘴都是鮮血,只能發生‘啊啊啊’的聲音,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那便是越聽到別人的慘叫聲,我便越興奮,於是,接著,我又砍斷了他的左腿!”
汝嫣此時如同一隻被困的獅子,只能發出憤怒的呼呼聲。
“怎麼,又生氣啦?聽不下去嗎?彆著急啊,我這才只說到一半呢?你知道嗎,一個斷一隻隻手和一隻腳的人,在地上爬是怎樣一種有趣的場景嗎?他朝我一步一步地爬了過來,地上拖著長長的血跡,他像狗一樣地爬了過來。抱著我的腿,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雖然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求我,求我一劍砍了他,給他個痛快!但是,我沒有,給他個痛快,那還還不便宜了他?於是,我又慢慢地將他的剩餘的手腳砍了下來,然後,再慢慢地看著他流血致死……哈哈哈哈……!”
畢嬋兒繪聲繪色的講述,把汝嫣的臉氣成了醬紫色。畢嬋兒對此十分滿意,開心得大笑起來。
為了報復汝嫣,畢嬋兒在後續的路途當中,幾乎每天都要來到汝嫣的這節馬車廂,向她描述一遍自己‘殺死’宇文昭的場情,並且,一次比一次要繪聲繪色。漸漸地畢嬋兒,簡直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天當中最大的消遣的方式,並樂此不疲。
妖靈只是吩咐過,不能殺她,不能傷了她,但是並沒有說不能氣她呀,畢嬋兒為自己的聰明想法自豪不已。
而且,畢嬋兒的這種消遣的方式一直延續到,將汝嫣帶到了暗毒門的總部大牢。每次,當汝嫣對她的描述已經將近麻木時,她便會很快想到新的刺激方法。
汝嫣在暗毒門大牢的漫長的日子裡終於想通了,雖然,她無法做到對畢嬋兒的描述無動於衷,然而,終歸是明白了一個道理————氣又如何,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就算是氣死了也於事無補。氣死了,反倒是便宜了對方,反而將自己歸於懦弱無能之類了。
既然畢嬋兒只是每日雷打不動地來氣她,而並未殺她,或者傷她,這說明,暗毒門留著她,還有價值,或者說暫時還是價值。既然這樣,汝嫣便還有機會,就算是一線生機,她也不能錯過,一線希望,她也要去把握。爭取有朝一日,能逃出去,為師父以及自己的夫君報仇血恨。這才是一個強者應該有的表現,這才不枉師父從小疼愛她,不枉自己的夫君愛自己一場。
於是,從那時候起,汝嫣便每天在畢嬋兒與獄卒未在的時候,抓緊時間,自己扶著牢中的牆壁,慢慢地練起了走路。
剛開始的時候特別難,每走一步,她都會摔一跤。但是,到後來,卻是越走越好,越走越好了!
汝嫣終於相信,事在人為,世上沒有絕對,人只要內心足夠強大,也能與天鬥地鬥。
然而,在畢嬋兒的面前,汝嫣仍要表現得十分虛弱,十分頹廢的樣子。
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