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謝過龍恩,再回宇文澈道:“稟皇上,臣還是覺得此事有所不妥!”
“愛卿覺得有何不妥?”
“回皇上,臣年紀太輕,資歷尚淺,擔此大任,恐怕會引人非議!”,汝嫣如是回道。
“誰人敢非議?”,宇文澈大聲問道。
汝嫣又道:“皇上,雖不會有人明面上提出不滿,但是貌恭而心不服,色荏而內厲,相信,這也不是陛下所願,也非臣所願,更非心存反對者所願!”
嚴闊忍不了了,上前一步道:“那陳大人到底想要怎樣?”
汝嫣微微一笑,問嚴闊道:“那嚴大人認為下官不配為官,不配上朝議事的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嚴闊回道:“那還用說嗎?歷朝歷代,哪有女子上朝指手劃腳的?牝雞司晨簡直就是天理不容,女子為官更是禍亂朝綱!”
嚴闊說得慷慨激憤,言辭十分尖銳,然而,汝嫣仍然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回道:“首先,我來解答嚴大人的第一個問題,女子為官的問題。沒錯,歷朝歷代是沒有這種事例,然而只要是先古未為之之事,便不能為之嗎?”
“可為之嗎?”,宇文昭問道。
“試問淮南王,縱觀遠古祖先,如果沒有第一個人發現,鑽木能取火,火能炙烤食物,那麼,我等還是過著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日子;如果沒有倉頡第一個造出文字,那麼,現如今,我們都只是一群懵懂的痴人;如果沒有螺祖第一個養蠶織布成衣,恐怕王爺今日還是赤身裸體站在這堂上吧?”
宇文澈不僅為汝嫣的機智暗暗叫好,但又怕汝嫣的言語會讓淮南王臉上掛不住,然而再一瞥淮南王,他臉上卻毫無怒意,反而是嚴闊十分地忍不住了。
嚴闊道:“巧舌如簧,強行詭辯,別老是拿那些沒影的古人打比方!女子就是不可為官,女子為官,置男人的臉面焉如?”
“好,我們不看遠古,只看今朝。眾所周知,歷朝歷代也有外族人不為官的規定,然而,我朝先帝在開疆闢土之初,十分英明地任用了遼族的騰根達將軍,結果如何?相信騰根達將軍的功勳各位都是耳熟能詳了吧?再比如皇上又英明開了大允不重用文官的先河,文官只要有卓出功勞者,也能食千石祿,封萬戶候,這樣一來,武盡其用,文盡其才,也使我大允愈加地繁榮昌盛。嚴大人,您恐怕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吧?”
嚴闊聽後一言不發。
汝嫣繼續道:“所以說,沒有什麼該與不該,當與不當,合理不合理,不管是天理還是人理,從來沒有開過這樣的先河,各位又怎知不合理呢?”
嚴闊也懶得同汝嫣辯解,神情焦著地對宇文澈稟道:“皇上,此事還要三思啊,皇上!凡築房梁者必撐天老樹才可保穩固,臣從未見人築房用的是新苗嫩芽。凡是飲酒者皆知,陳酒香醇而甘冽,新酒寡然而無味;凡是烹食者皆知,老薑辣而入味,質堅而味美,嫩姜則無此功效!”
許久未開口的孫庭廣接道:“稟皇上,依臣看,也不盡然!”
“哦,愛卿請講!”,對於孫庭廣的發言,宇文澈十分高興。
孫庭廣回道:“臣認為,凡是皆有例外,功臣良將之後不能按凡夫百姓那一套來推測,陳大人乃我朝開國功勳之後,必定賢達。所謂龍生龍,鳳生鳳!”
“我看未必!”,嚴闊板著臉回道。
“嚴大人,遠的我不說,您的孫子嚴無忌,嚴公子便是例子。嚴公子秉承長公主與附馬爺的智慧與美德,從小便表現十分出色。聽聞長公主對嚴公子的甚是疼愛,不願其求功名,只願其伴在自己左右,於是便明令不讓嚴公子出仕。然而,嚴公子十六歲那年偷偷地參試了三年一次的文試,結果輕輕鬆鬆便拔得頭籌!此事一直被傳為佳話,這,難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