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和陳伯兩人正還在說著話,朦月歡呼雀躍地跑過來了,手裡抓著一隻白色的鴿子,“是白雪,是幽鳴谷來信了!”
汝嫣笑著看著她說:“開啟看看吧,看把你高興得!”
朦月趕緊取下鴿子腳上纏著的小白布條,展開看了起來:“是降雪姐寫的,降雪姐說她們都想我們了,問我們何時能回幽鳴谷一聚!”
“那你幫我回信說我們明日便起程回幽鳴谷!”
“真的,我們真的明日就可以回幽鳴谷了啊,太好了,我都好想念幽鳴谷了,那我馬上去回信!”
正待朦月蹦蹦跳跳地跑開,卻又被汝嫣叫住了,“等一下,再幫我發封信給閔殊,讓他上奏朝廷說我傷已經痊癒了,可以上任了。”
“好的!”朦月答到。
“小姐……”,陳伯關切地看著汝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終是沒有說了。
而汝嫣卻心領神會地對陳伯說:“您放心,我會小心保重自己的!”
第二天收拾妥當後,陳伯派人將她們送至清雲渡口,打算乘船順資江而下,不出半日便能到桃花口,然後在桃花口歇上一晚,再從桃花口到幽鳴谷也就一日路程了。
朦月顯得非常高興,一路上蹦蹦跳跳,而綠蘿卻顯得情緒格外地低落。畢竟,綠蘿與朦月年紀相仿,也能玩到一塊。綠蘿性格又較為內向,好不容易能有個伴,現如今,朦月卻要走了,如何讓她不傷心?
朦月也發現了綠蘿的小心思,便對汝嫣說:“哥哥,我們能不能把綠蘿也帶走啊?”
汝嫣問:“綠蘿,你想跟我們走嗎?”
綠蘿一個勁地點頭。
”好,那我們就帶你走吧!“汝嫣說道,“隨後她對前來護送她們的護院說:”你回去跟總管老爺說一聲,綠蘿我帶著照顧我了!“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綠蘿高興得與朦月抱成一團。
等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客船過來了。這種客船大約是能容納二十多人,由兩個部分組成,前面的艙板與後面的客艙。客艙又為分雅間與合室。一般有錢人住雅間,私密性好,還有茶水點心供應,平民就只有呆在一間大的合室裡面,沒有茶水點心,但是會有凳子。
汝嫣三人上去的時候,船上剛好還剩下最後一間靠近艙板的雅間。進去後,汝嫣便把裡面的窗戶支開了,頓時外面的風吹了進來,舒爽宜人。綠蘿沒有坐過船,非常好奇,便一直爬在視窗,觀望著一路的風景,顯得十分高興。
不一會兒,船上的小二便端來了茶水與點心,朦月便慣常地開吃了。吹著風,汝嫣有點想睡覺。
卻在將睡未睡的時候,聽見艙板那裡傳來了一陣簫聲。
簫聲素來以悲涼之音動人。此人吹奏的曲目是《月夜憶故人》,作此曲的本是籬山板真道人。板真道人與長陽居士是知己故交,經常一起喝酒論道。後來二人就乾脆搬到了一起,比鄰而居,生活得樂似神仙。但是有一天,板真道人去隔壁找長陽居士,卻發現長陽居士已經溘然而逝。板真道人悲痛而孤獨,於是,作了這首《月夜憶故人》來表達對長陽居士的思念之情。
然而,此人的簫聲非常獨特,《月夜憶故人》本是悲曲,曲聲嗚咽纏綿,而此人的簫聲卻明顯帶著明麗歡快,帶著希望與期盼。
汝嫣非常好奇地走了出去。只見吹奏的男子背對她而立,身材修長,經江風一吹,男子的長髮與衣裾隨風飄揚,絕世脫塵。
汝嫣一時間竟看呆了。
“袁公子怎麼是你?”說話的是朦月。
原來,朦月見汝嫣出來有些時候了,擔心她有什麼事,便也跟了出來,卻剛好在走道上碰到也是正欲到艙板來的袁鋒。
袁鋒對朦月點了點頭表示問好,經過汝嫣身邊時又對她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到了那吹簫的男子身邊。
那吹簫的正是玉恆。
玉恆回過頭來,看著汝嫣儒雅一笑:“小陳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真是好巧!”汝嫣回答。
“玉兄的簫聲真是獨特!”汝嫣說道。
“怎麼?是因為我沒把《月夜憶故人》吹奏成秋風掃落葉般的蕭殺之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