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搶了胡萬身上的梅花標,一直被你們頂著他的名作案?想想這胡萬倒也是冤,被人殺了,臉還被劃花,做了死鬼還要替人背鍋!”
“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我相信那天搶劫官銀的燕子寨土匪突然亂成一盤散沙,變成一群烏合之眾的原因也是他們的首領失蹤了的原故吧?當然這也是你一定要事先除掉胡萬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為,你在想除掉我兄長的情況下還能保住官銀,這樣你才能保住你的官位不被問責吧?”
“所以,也是我拿了胡萬的梅花標殺死了陳汝彥?”
“當然不是,像你這種以謙謙君子自居的人又怎麼會親自動手呢?應該又是柱子做的吧?當然你們怕出現萬一,你們還惡毒地在標上塗了喪魂水,喪魂水無色無味,即使是最好的仵作也檢測不出來。而且人即使是中了毒,直至毒發,中毒人毫無痛覺,只是四肢無力,無法動彈,暈睡至死,也就是為何我兄長的遺體會神態安祥的原因。紫風還告訴了我們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天你們進了冰洞,遇到雪獅,雪獅卻偏偏不咬你和柱子。而且,這麼多日,我兄長的屍體也是完好無損未受雪獅的凌虐,原因就是你們身上都有喪魂水。雪獅非常害怕這種東西,對於人來說聞不出喪魂水的氣味,但是動物對於氣味要異常敏感。”
汝嫣的神情突然又變得非常地難過,“而且,我兄長墜崖後應該還是活著的,剛好也是下午時碰到湖汐,被捲入了湖的另外一邊,然後被雪獅拖進洞中,最後……最後……直致毒發身亡。我要是早點找到他就好了……”。
“好好好,說得真好!”歐陽徇一邊笑一邊鼓掌,“所以呢?”
“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那日王禮度找你商量要以浮屍上報成我兄長,草草結案,這應該是對你有利的,你又為何會拒絕他呢?”
“下次你讓紫風姑娘少抹點香粉,滿屋子的香粉味,王禮度天天泡在女人堆裡聞習慣了,鼻子早就不靈了,這可不代表我也聞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說這麼多,只是臨終遺言嗎?我本來還想多留你會兒,哪知你自己卻如此著急啊?”
“歐陽兄長是要殺我?”
“不送你去和家人團聚,陳叔和汝彥會怪罪我啊!”
“你不配提他們,別髒了爹爹和兄長的名聲!”
“髒?誰髒?倒底是誰髒?”,歐陽徇突然像瘋了一樣,“要論髒,論噁心,沒有人比你們陳家人更髒,更噁心!”
“你閉嘴!”
“哈哈哈哈,你惱羞成怒了是吧?你知道我爹當年為什麼會突然被調離滇西被降職嗎?”
汝嫣睜大眼睛憤怒地看著歐陽徇。
“全都是因為你爹,是你爹把我爹調離降職!你知道我們一家人調離滇西之後都經歷了些什麼嗎?那已是寒冬,我爹帶著我們一家人去塗州上任,半道上卻遇上了劫道的土匪,土匪搶光了我們的馬車,財物,連我爹的上任文書也被搶走了。爹帶著我們硬是一腳一步地走到了塗州,到塗州時我最小的妹妹正發著高燒。而塗州的長吏,一個小小的七品長吏,以前明明是見過我爹,卻以無上任文書不予以接納為由,不讓我們進入衙府。我娘帶著我們跪下來求那個長吏,求了很久很久,他還是不放我們進去........”
歐陽徇陷入了過去的回憶,面部被痛苦所扭曲,一度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們當時身無分文,我爹只能帶著我們露宿街頭。我記得當時實在是太冷了,冷得根本睡不著,那一夜是我這一生中經歷過的最漫長的夜晚。第二天……第二天,我小妹再也沒有醒來過,她就如同那個寒冷的夜晚一樣冰冷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爹把歐陽伯伯調離的,我記得以前我爹一直把歐陽伯伯當作知己朋友,對你們一家人也非常照顧!”
“虛偽,陳崇明就是個偽君子!騙子!”歐陽徇開始變得歇斯底里。
“你胡說,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爹!”汝嫣也吼叫道。
“我胡說?你怎麼不用腦子想一下,我爹當時是你爹封地上從屬官,如果不是你爹親自安排的調離,誰又能把我爹調離?”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爹不是這樣的人!”
“你知道你爹當年調離我爹的理由是什麼嗎?私吞公銀,哈哈……”,歐陽徇冷笑道,笑出了眼淚,“你知道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對我爹意味著什麼嗎?我爹是個讀書人,一生最講究清譽,這個罪名足以讓我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你知不知道?”
歐陽徇逼近汝嫣,眼球裡面充滿血絲,臉震得通紅。眼淚如豆般滾落。
“那我兄長呢?我兄長也對不住你?我兄長從小就處處維護你!”
“你以為那時候我真的需要他的維護?我比他大7歲我會需要他的維護。我處處忍讓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是因為我爹從小便教育我,只有蹈光養晦才能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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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我兄長擋了你的仕途了!”
“當然,論武功,論才華,論謀略,論資歷,陳汝彥哪一點能比得上我?我也是十八歲入仕,在自己的位置上勵精圖治,恨不得花上我所有的心血。經過七年,我一級一級地爬,終於爬上現在這個位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別人看來,我已是少年得志,可是,憑什麼,陳汝彥這個十八歲的黃毛小子,沒有任何資歷,連聖上的面都沒見過,卻能一紙特詔,一入仕就坐在我的頭上?憑什麼?還不是憑你那個虛偽的爹掙下來的爵位嗎?這公平嗎?你告訴我這公平嗎?”
“所以,你設計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