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如章臺,上林,乃至於宗廟,都在渭河以南。
嬴子弋上奏建立的新都長安也在渭水之南。渭河北岸,人口熙攘,營修新都,就是為了緩解北岸的的人口壓力。新都在原來渭河以南的宮殿之外,依靠山勢,水文,營建未央宮,修築市坊,並於地勢平坦處增築城牆。
若是整體相論,整座帝都的輪廓是極其不規則的。而中心的秦宮以濤濤的渭水為內河,猶如星河橫亙。兩岸離宮別館,亭臺樓閣,複壓百裡,遮天蔽日,相連以複道,甬道。橫橋飛渡,以為南北宮殿相通。
嬴子弋所在的章臺宮便在渭河之南,是整個秦宮體系的一部分。
衛尉等人不明白,一眾公卿貴族,大多居於渭河北岸。太子為什麼不去北岸的鹹陽宮,而到章臺宮來?
……
胡亥很高興,自從他接到來自雲中郡嬴子弋的死訊之後,他就在家中飲酒作樂。
只是,今夜,也太過喧囂一點!
胡亥出宮開府,整個府邸建在渭河北岸,鹹陽宮的附近。
這一帶都是關中公卿貴戚居所所在。與黔首居住的地域不同,這片區域的治安一向很好。
現在已經夜深了,按照道理來說,怎麼還會連連有馬蹄嘶鳴之聲響起?
府中歌蕭之聲吹奏,衣著單薄的舞女隨著樂聲而舞動,淫逸之風濃鬱。
胡亥酒意上頭,臉色潮紅,一雙眸子盯著前方的舞女,完全沉浸在其中。
只是,那連連噪聲響徹,胡亥心中攪擾,眉頭漸皺。
隨著耳邊的噪聲越來越大,終於,他再也無法忍住不住。
“怎麼回事?”
胡亥大怒的站立起來,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案桌,驚得屋中的舞女花容失色,下跪低首,不敢發一言,生怕這位十八公子的怒意牽連到自己。
胡亥由趙高所教授,通曉大秦刑律。但是他只重刑律上的條文,治府苛嚴,動輒就將府下僕役打死。聽得胡亥發問,在周圍的僕役侍衛心中驚懼,不敢怠慢,前去探報訊息。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結果,來到胡亥身前稟告。
“十八公子,外面在傳,在傳……”
“吞吞吐吐的在說什麼?快說!”胡亥抄起了酒樽就砸向了那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僕役,罵道。
“是,外面騎士穿梭,在傳,太子殿下已至鹹陽。”
“什麼!這不可能!”
胡亥異色的瞳眸之中盡為驚懼之色,不可置信的說道。
“是真的。”那僕役的頭低的更下,說道:“小的還探知,太子已經傳諭,要留守鹹陽的三公九卿,宗室貴卿,各軍守將還有諸位公子前往章臺拜見。”
“那他們去了沒有?”胡亥急切的問道,猶如一個溺水的人在抓著一根稻草。
如果這些人沒有去,那就證明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事情倉促,小的還未查知。”那僕役全身微顫,說道。
“廢物,還不快滾去探查。”
“是,是!”那僕役連忙磕頭,慌慌張張的奔出了屋外。
若是依照胡亥往日的性格,非要將這僕役痛打一頓,才能解氣。只是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興趣,揮了揮手,散去了屋中的舞女,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十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