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嬴子弋,前來參見荀老夫子,望童子引薦一二。”嬴子弋客氣的說道。
“原來是帝國的太子殿下來臨,小子失禮,還望殿下恕罪。”那童子單膝而跪,行禮道。
“起來吧!”嬴子弋著實有些意外,問道:“你知道我?”
“師祖吩咐過,若是帝國的太子殿下來此,讓我不必通報,直接引進去就是了。”童子將嬴子弋帶進了小院。
屋中燈火通明,此刻的荀老夫子沒有埋首讀書,而是在屋中中央的桌子上研究黑白。
“荀老夫子真是好雅興。”
“哪裡比得上太子殿下。”荀子似乎並沒有起身迎接嬴子弋的意思,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棋盤之上。
嬴子弋也不介意,徑直坐在了荀子的對面。?“公子扶蘇明日將至小聖賢莊,不知道荀老夫子可知他來此是為了什麼?”嬴子弋笑眯眯的說道。
“興師問罪,無外如是。”荀子將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之上,棋子與棋盤碰觸,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荀老夫子果然料事如神。十數位大儒已經從各地秘密雲集桑海,進入了行宮之中,明日將隨扶蘇前來小聖賢莊,意欲奪取小聖賢莊天下儒宗之名。儒家將要四分五裂,同門相殘,本王實在是有些憂心忡忡啊!”嬴子弋擺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此刻的他卻是像極了傳說之中的謙謙君子。
荀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看了一眼嬴子弋,卻是氣樂了。“太子殿下,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唯獨殿下卻是沒有這個資格吧!說到底,小聖賢莊如今淪落這副境地,都是太子殿下的指示吧!”
“有麼?”嬴子弋驚嘆道,那語氣那表情彷彿在說,我怎麼會是這種人?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荀夫子說人之初,性本惡。一字之差,卻是相去甚遠。”嬴子弋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
“太子殿下想說什麼?”荀子看見嬴子弋的樣子,也收拾起了心中的嬉鬧之感,問道。
孟子說人的本性是善良,只是在後天的環境之中,才漸漸被影響學會了惡。因此,人們才需要禮儀保持住人性中的善。
而荀子的意思是人性本自私的,只有透過後天的學習,去掉本身的惡性,才能修習成君子。
“無論性善還是性惡,無論是孟子還是荀老夫子您,都有勸善之意。只是善卻有大小之別。”嬴子弋說道。
“不吝賜教。”荀子一代宗師,此刻卻是沒有半點架子,問道。
“昔者孔子周遊列國,希求自己的主張被列國諸侯所採納,遵循周禮。無疑是希望在那個禮樂廢弛的亂世之中,列國的諸侯能夠放下紛爭,以仁為本,愛民生民,不輕啟戰端,可謂大善矣。雖然孔子生前處處碰壁,但是九死不悔之心,實在令後生晚輩敬服不已。可是時至如今,天下在大秦的手中已經一統,四海歸一。如今的儒者不達時宜,是古非今,卻仍然叫囂著回複周禮。若使天下再複周制,必將戰端四起,可謂善否?”
荀子明白嬴子弋的意思,內中無疑是想要讓小聖賢莊與那些儒者分割幹淨。“殿下的意思老夫已經知道,可是小聖賢莊即使如殿下之意,不知道殿下口中的大善自何而出?”
“大秦一統天下至今,法家無疑主導著帝國的大政。然而帝國的天下何其廣闊,單單是推行法家的刑名之術,就能保證帝國的萬世基業了麼?顏路二當家前往百越之地,推行儒家的禮治,這些年來,卓有成效。儒家之所以一直被排斥在帝國高層之外,就是因為儒家往日的學說無法適應這個時代。那些自命不凡的腐儒嘗嘗譏笑墨家的人刻守陳規,難道他們就不是了麼?荀老夫子,往後數十年乃至百年之內,儒家的興衰,可謂大否?若是儒家真的能夠推陳出新,那日後教化天下萬民之功,可謂善否?”
“哈哈哈哈!”荀子撫須大笑,“太子殿下真的是厲害!不過光憑這些還不足以說服老夫?”
“如此,理已盡。不如在這棋盤之上見得真章,如何?”嬴子弋問道,心中卻是清楚,堂堂荀子,一代聖賢,又怎麼會被嘴炮所折服?
“太子殿下真的有此把握?”
“是非高下,一較便知。”嬴子弋笑道。
寶寶可是自帶bg…啊,不是,自帶外掛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