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弋看著大門之外的走道,空蕩蕩的,不知不覺之中卻是嘆了一口氣。
……
“怎麼樣了?”
燕丹的屋中,盜跖正在其下首。爐火遙映,此刻燕丹那刀鋒般分明的線條又犀利了幾分,看來格外的深沉。
“鉅子,晚上曾經接近過水系的人有很多。有儒家的張良,楚國的熊心公子,天明,少羽,高月,還有不少的江湖幫派中人。”
“是麼?”燕丹淡淡的說道。即使知道有人會對墨家機關城中的水源動手,卻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都去過。“這其中有什麼可疑的人物麼?”
“鉅子!張良先生和熊心殿下可以不論,那些孩子也不可能。但是那些個江湖幫派之中,卻是魚龍混雜,我們很難查清究竟是誰可能會動手?”盜跖有些無奈,燕丹將那些江湖幫派的首領和他們的手下都放進了機關城中,洋洋灑灑百餘人。其中一些人,武功修為都還不錯。這些人明裡是墨家的上賓,那麼自然不可能讓墨家的弟子這麼大搖大擺的監視他們。可若是暗中監視的話,墨家的人手又不夠。此時墨家上下的人力,大多被城外的秦軍多牽動。這一百多人,怎麼可能完全照顧的到?
“山外的秦軍還是沒有往裡面運送糧草的痕跡麼?”燕丹端起了茶杯,問道。
“是的,鉅子。而且不光是這樣,那突入山中的秦軍,似乎也有著某種準備。只是,他們守衛太嚴,我無法深入瞭解。”
“我知道了。”燕丹點了點頭。
“鉅子。”
聽得這一聲,盜跖無比興奮的跳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是蓉姑娘。”
“進來吧!”燕丹並未理會發春狀態之中的盜跖,說道。
“蓉姑娘。”在端木蓉進屋的那一刻,盜跖自以為瀟灑的轉了轉身,輕拂了一下自己的劉海,嘴角微微翹起,打了個招呼。
“盜跖統領!鉅子!”只是,回答他的卻不是端木蓉,而是跟在端木蓉身後的蓋聶。
“你…你…你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其實盜跖想說的是,蓋聶為什麼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還跟著端木蓉同進同出,只是卻只是說了半截話。若是說現在的墨家之中,還有誰不喜歡蓋聶的話,那就是盜跖了。這個自從一來機關城,就和他的蓉姑娘貼的太近的家夥。重要的是,端木蓉似乎也不討厭這樣的關系。這讓盜跖無比的鬱悶。
“小蹠,不可無禮。蓋聶先生是我請來襄助我們墨家的貴客。”燕丹輕聲責備道。
“是。”盜跖很是不爽的坐了下來,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怎麼樣了?”燕丹為蓋聶和端木蓉倒了兩杯熱湯,問道。
“按照鉅子的吩咐,我和蓋聶先生都已經準備完畢。”
“準備什麼?”盜跖笑嘻嘻的湊了過來,與端木蓉套著近乎。其實盜跖對準備什麼根本沒有興趣,他想要知道的是,他的蓉姑娘和那個討厭的蓋聶這麼晚出去,都做了什麼?
端木蓉沒有理會盜跖,卻是問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鉅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燕丹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蓋聶。“蓋聶先生,你昔日曾經在嬴子弋的手下,你對此子觀感如何?”
蓋聶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那端著架子的樣子讓盜跖很是不爽,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秦太子看似隨意妄為,然而所行往往卻是有著深意。很難想想,他如今還只是個未及而立的少年。”
燕丹點了點頭,“世人都道嬴子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然而他所行,卻是常常出人意料。這次攻打墨家機關城,且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出現過。”
“沒有…出現。鉅子,您是什麼意思?”端木蓉問道。
“嬴子弋沒有出現過,那麼他會在哪裡?”燕丹看向端木蓉麼,反問道。
“這……”
“說句不自謙的話,墨家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勢力。攻打機關城,如此大事,難道嬴子弋就一點不在意?”
“鉅子的意思是?”
“他早已經來了,只是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罷了!”燕丹放下的手中的杯子,語氣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