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深處,翠鬱深秀。群山荒莽之間,看似無有人煙,然而卻有一條小道接連山下山道。青磚璞石,碧苔叢生,這條道路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走過了。
此刻,卻有一布衣老者手持木杖,緩緩而上。
老者身形佝僂,白發蒼蒼,卻似一陣風就要倒下。然而放眼望去,這重重山道,雲霧繚繞之下,從老者所在之地往下,早已經看不清盡頭。
這老者一路走來,卻沒有一絲氣喘體噓。
“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道家之地?”邁過重重山道,老者登上了一片較為平坦的坡道,卻見一個身穿白月道服的男子盤腿而坐,閉目而言。
“一介散人楚南公前來拜會天宗掌門。”楚南公拱手而道。
“稍等。”道家弟子站了起來,走上了身後的山道,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這名男子再度折返,說道:“請。”
楚南公點了點頭,卻聽這男子呼叫一聲。
白雲蒼空之上,忽有鶴鳴九臯之聲響徹。肉眼可見,一隻白羽黑翅巨鶴正飛速而來,停在了這白月色長服的道家弟子面前。
“前輩請。”
楚南公輕輕一點,跳上了鶴背。那巨鶴若有靈性,並不需要人禦使,拍打了幾下翅膀,朝著天空遠去。
楚南公看了一眼下方,那個道家天宗的弟子複有盤腿而做,調息運功,與四周之景混入一體。
巨鶴最終停在的地方,是一座孤峰之上的小院。這座山峰獨立於眾山之間,峰頂四周,皆為山壁,光滑平整,並沒有上來的路。
楚南公整了整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衣服,走進了小院之中。
小院正屋的長廊之上,正有一淡藍色道服的白須老者,盤腿而坐。
“松隆道兄,一別經年,可好。”楚南公笑道。
“我很好。”松隆子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道,看樣子態度十分之冷淡。“我知道你的來意,你也應該知道,我道家天宗一向不理會塵世之事。”
楚南公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道家天人兩脈相爭三百餘年。若是天宗真的如自己所說不在意塵世之事,又何妨將雪霽讓與人宗,了斷這一場天人之爭,從此避世清修,豈不美哉。”
松隆子看著楚南公,卻見一向以明哲保身著稱於世的楚南公目光銳利。這一刻,楚南鋒芒畢露。松隆子閉上了眼睛,說道:“我道家天宗之內,北冥大師不理門中之務已久,更不用說是凡塵之事。前任掌門赤松子去後,我也只是代行掌門之職,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不能答複於你。”
正在此時,小院之外,那彌漫在山間的雲霧忽的一滯,隨即竟然倒流而去,片息之間,卻又回複了正常。如此奇景,真是罕見,楚南公不覺得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師妹出關了。”
松隆子輕舒了一口氣,說道。
“什麼?”楚南公心中驚道。這是何等深厚的修為,竟然能夠讓山間的雲流違逆原來的軌跡。
“曉夢師妹便是這任天宗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