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國破滅,吾輩也成了流亡之徒。欲抗暴秦,只有大家聯合起來,才能辦的到。”張耳嘆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錯。”逍遙子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不二的辦法。”
張耳與逍遙子一唱一和,眾人卻是沒有異議。
“六國合縱麼?只是此時的我們已經失去了土地城池,又拿什麼去抵抗暴秦?”一直不說話的韓信,開口言道。看得出來,他對所謂的聯合起來對抗暴秦的想法並不看好。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暴秦眼下天時地利俱在,唯失人和。這也是我們不敗的資本。”張耳道,很明快的辯駁了韓信的話。
“張耳兄說的不錯。”田橫贊同的點了點頭,“眼下秦國勢盛,固然如日方中,然而人心早失,待得天時亂,地利失,則是吾輩再起,推翻暴秦之時。”
“天時何時亂,地利何時失?”嬴子弋一笑,問道。
田橫卻是閉口不言,在場之人也都面面相覷,陷入了靜默之中。
“諸如熊心殿下所言。”威嚴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眾人的眼光集中向了燕丹的身上,只聽得他說道:“其實各位有沒有想過另一條道路?”
“什麼?”魏豹問道。
“歸降秦國,擇有德之人為主,興各國社稷。”
“燕丹,你是做了秦國的走狗了麼?”趙歇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怒意,責問道。眾人也在等待著燕丹的答案,要知道,燕丹若是真的心有不軌,他們這些人可不一定能活著下山。
“不,在場的所有人中,恐怕沒有人比我更恨嬴政,更恨他的秦國。”燕丹淡淡的說道。
“那你為何還要勸我們投降秦國?”趙歇不解的問道。
“一個人的苦難,相比天下之人來說,也不再是苦難。若是他日我們興兵而起,討伐暴秦,那麼最終受苦的人又會是誰?還不是天下百姓麼?若是能在秦國內擇一賢主,我們輔佐他撥亂反正,廢而複周禮,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嬴子弋的心中,如此想到。
魏豹看著燕丹,又想起了當日田言的話。果然,墨家與農家一樣,已經暗中效忠了公子扶蘇了麼!魏豹順水推舟的說道:“秦國的內部,有這樣的人麼?”
“公子扶蘇!”隨著燕丹的話語落下,老舊的樓梯上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眾人視線之中,一位清麗的女子緩緩走來。女子經過嬴子弋的身邊時,輕輕的淺笑,端坐在了逍遙子的身邊。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女子,逍遙子並沒有驚訝,很自然的讓她坐在了身邊。
“在下農家田言。諸位,打擾了。”
這時,前來會盟的六國之人才醒轉,他們是上當了。看這樣子,墨家,道家,農家暗中是早有協議,就等著他們上鈎呢?
情況一時變得十分詭異,就連趙歇這樣對秦國十分痛恨的人一時也不敢出聲。
田言一笑,笑容絢麗。
“諸位,我明白大家心中在想什麼?我在這裡說一句,田言並不強人所難,鉅子和逍遙先生也只是受我所託。就算最後不歡而散,諸位也可以隨意出入這裡,不必擔心自身安危。”
見眾人沒有反駁,田言繼續說道:“如逍遙先生所言,諸位聚集這裡,乃是為了興複宗廟社稷。不過若真的起兵抗秦,又有幾分勝算?熊心殿下說的對,對於諸位來說,天時何時至?地利何時到?就算這兩者皆備。別忘了八百裡關中,還有一個可怕的敵人,秦太子。”
這關哥哥什麼事情,嬴子弋的心中暗暗納悶。
“秦皇即使薨世,秦太子仍在。百越之戰,秦太子四擒四縱,西歐王譯籲宋降伏。諸位料想中的秦軍久戰于越地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甚至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後,眼下的百越之地已經不需要秦國內部提供物資,來維持穩定了。再過幾年,說不定反過來能夠為秦皇提供稅賦也說不定。秦已經越發的強大,而諸位自身並沒有變化。換句話說,你們已經變得弱小了。”
“姑娘,說這麼多,是不是要我們投降公子扶蘇?只是這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魏豹叫嚷道。魏豹是田言的託,此刻正在發揮他應有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