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聽到了這個名字,倒吸了一口氣,“如此亂命,居然能夠讓河東郡尉執行。秦太子之威,一至如斯。”
“公主殿下說的是,然而現在這件事情也是有利於我們。大少司命無法從官道離開,就只能轉道山野,如此一來,則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找我?”忘憂問道。
說到這裡,張耳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陰陽家大少司命手中之物,我是志在必得。可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得到這件東西麼?”趙歇反問道。
“與我有關?”忘憂心中不甚明瞭,問道。
“因為這是你的陪嫁。”趙歇吐出了一口寒氣,蒼白的臉上有著不可辯駁的堅定。
因為這是你的陪嫁!
趙歇的一句話讓忘憂心中恍惚,她甚至沒有心情去打聽趙歇要把自己嫁到哪裡去?一口否定道:“不可能,我不會嫁!”
“身為趙國的公主,這是你應該說的話麼?”趙歇大怒,以勢壓人道。
忘憂冷笑:“趙國已經亡了。而你,也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公子了。”
“秦人滅得了我們的國,卻是滅不了我們的心。趙,不亡。你我身為趙國的王室,興趙,責無旁貸。”趙歇咬牙切齒的說道。
“興趙?就憑你麼?”忘憂的笑聲又冷徹了三分,“兄長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忘憂卻是不理會趙歇,徑直離開了。
“趙無憂……”對於忘憂的目中無人,趙歇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就差拔出配劍上前追殺去了。
“主上息怒。公主幼年顛沛,長大之後又常年生活在山上,如今有些抵觸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張耳勸慰道。
“哼!”趙歇怒哼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配劍,此時忘憂已經離開了這座小院之中。
“李左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左車在嬴子弋手下效命,同時還帶走了昔日李牧麾下一眾將校。這種事情瞞不過趙歇。趙歇想透過昔日的關系,搭上李左車這條線,因此,派遣了使者去鹹陽。
“我們派去的密使,沒有見到李左車,帶回來只有李左車的一句話,一臣不事二主。”
李左車的話說的不留一絲餘地,甚至是直接站在了趙歇的對面。
“一個個都是忘恩負義之徒。嬴子弋對他有恩,難道我趙國對他李左車就沒有恩典麼?”趙歇站了起來,來回走動,散發著自己的怒氣。
“主上不必擔憂。李左車雖然是嬴子弋的心腹,然而於此刻的我們卻是沒多大的用處。我們當下的要務,還是找到那個盒子。”張耳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一副衣袂飄飄的高士樣子。面對主君的暴怒,他三兩句就勸了下來。
“沒錯,差點忘了正事。”趙歇重新坐了下來,目中精光一閃,“趙無憂,有些事情,就是你想躲,也躲不了。”
……
密林之中,有一手持長槊的武士快速的奔跑著。
田橫自從得了五枚真人丹之後,就想要離開這河東郡。奈何秦軍已經封鎖了所有的交通樞紐之地。河東郡,只需進不需出。
不得已,他只能轉向呂梁山。
山道險峻,道路難行還是其次。田橫發現,當他進入山野之中,就一直有人在跟蹤他。
田橫在這山林之中轉了很久,卻是始終沒有辦法擺脫。不得已,田橫停了下來。
“閣下是何人,現身吧!”
樹林掩映之中,走出一位全身罩在黑色鬥篷蒙著面的男子。這個男子渾身上下沒有流露出一絲強者的氣息,就如一耄耋老人,毫無生氣。
然而就是這樣,田橫才更小心翼翼。對於這個自己看不透的男子,田橫與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說道:“閣下追蹤我這麼久?卻是為何?”
“不愧是稷下之主,當真是好氣度。”
那男子語氣沙啞,就像是老式的收音機發出的雜音。田橫聽得出來,這男子一定是吃了什麼藥物,掩蓋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這個人是誰?居然小心到如此的地步?田橫的心中是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