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有難,我輩又怎能貪圖享道,語氣中帶著三分師長的訓誡之意。
“魏國早已經亡了,而你也被秦皇像狗一樣趕出了魏地。國也沒了,家也沒了,又何來的家國之難?”魏豹對魏咎的話卻是一點也不感冒。
“不,魏國沒有亡。只要有你我在,有魏國的那些宗室在,有忠於魏國的將士在,魏國遲早會複興的。”魏咎說這話時,眼中閃著希望的光澤。
“魏國宗室之中,能夠打仗,有才能的,都在秦滅魏國的時候死光了。剩下的那些不過是些貪圖榮華富貴,貪生怕死之輩。咎兄你信不信,只要你將現在做的事情告訴那些宗室,我們所謂的血緣親族,怕是當晚安邑郡尉府計程車兵就會來敲門。還有那些流落深山,為匪為寇的魏國舊軍,怕是早被秦軍嚇破了膽子。就算其中還有一二的忠勇烈腸,也在歲月的消磨中喪失了銳氣,難當大用了。”魏豹唱著反調,一條一條的反駁道。
魏咎聽聞自己兄弟的言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既然你將魏國遺留下來的勢力說的這麼不堪,那又會什麼要幫助我呢?”
魏豹躺了下來,拿起了魏咎為其準備的一潭烈酒,笑道:“大兄想要做的事情,我自然要幫忙一二。但是魏國興亡,對於我來說,卻是一點關系也沒有。醇酒美人,才是我一生最大的追求。”
“你小子。”魏咎一笑。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一向是這樣懶散慣了,也懶得再去教訓他了。
“蒼龍現世,這個訊息忽然就這樣流傳了出來。那個隱藏了千年的秘密,如今又掀起了驚濤駭浪。背後的推手究竟是誰?”
魏豹將酒都灌進了自己的嘴裡,笑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勢力不算多,也不算少。儒墨道法,其餘五國的遺族,匆匆算來有著十幾家。但是需要這麼做的勢力,我卻是一個也想不到。或許這背後還有著什麼深層的原因。亦或者這只是一個偶然。”
“哎!江湖怕是又要起風波了。”魏咎憂慮的說道。
“江湖有哪一天不曾起過風波,這天下又有哪一天真正的安泰過。大兄,這個銅盒可是個燙手之物,你拿它究竟要做什麼?”
“我要拿它去換一些東西,為了今後的魏國。”魏咎語氣一下沉了起來。
“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其餘五國的餘族都不可信。要不然以關東六國之眾,又怎麼會被秦國一一吞滅?當年王賁水攻大梁的時候,齊楚兩國又何以見死不救?大兄,你要小心啊!”
“為兄明白。但魏國不可不興,這是你我的責任。”盡管魏豹已經多次申明自己對魏國的興亡不感興趣,可是魏咎總是將自己的意志加於其上,魏豹也從來沒有反感過。
……
“師姐,你家住在哪裡?”
自從遇見了安邑城外的那次伏殺之後,兩女為了避免秦軍的糾纏,繞道而行。
只是千辛萬苦的進了城之後,她們兩人才發現自己找不到路了。
安邑是座大城,人口有十餘萬。房屋鱗次櫛比,道路縱橫交叉,街上人流湧動,並不是山中的幾間竹屋,上百弟子可以比的。
兩女進了城,一下慌了神。更有那不懷好意的地痞無賴,欺負兩女人生地不熟,想要借機輕薄,更有甚者,更是起了那刁毒之心。
“應該前面就是了吧!我父母來信說,他們就住在甲字街十六座。”忘巧說著,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的樣子。兩女好不容易擺平了一路上的麻煩,從早晨進城,到了此時,已經是接近黃昏了。
“看,這就是了。”
兩女抬頭仰望,寬闊的府門前,兩頭大石獅子聳立。宅子上方牌匾上刻著兩個金色的鎏金大字,簿府。
“師姐,這可不像是你說的,你們家只是小有家財而已!”忘憂笑著說道,光看這府門前的排場,說忘巧她們家怕是當地的富豪也不為過。
“哈哈!”忘巧吞了吞舌頭,萌萌的一笑,“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不知道家裡是怎麼樣的狀況?”
這時,簿府的大門被開啟,一個一身綾羅綢緞的貴婦人從府裡走了出來,這個女人細眉巧眼,豐胸肥臀。只是她年紀卻有些稍大,眼角添了幾條魚尾紋,身材也略微有些臃腫。
初時,女人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府門外的兩女,用略帶嫉妒的神色,心中暗自的評點了幾句。
可是當她看到忘巧身上的佩戴的玉佩時,眼眶卻是忽然紅了起來。
“女兒!”
“母親!”當忘巧確定了女人的身份,她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女兒,你終於回來了。可是相死娘親了。”母女兩人一下子就抱了起來,忘憂卻是站在一旁,靜默不言。事實上,這樣的場景她也插不進去。
“女兒,快快,一路行來,辛苦了吧!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房間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都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忘巧的母親擦了擦眼淚,就要拉著忘巧進府。
“對了,母親,這是我的師妹,趙無憂。”
“好,好,都好。”忘巧的母親思女心切,此時哪還有剛才的嫉妒之心,也拉起了忘憂的手,“走,跟伯母進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