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所言可是當真。”譯籲宋身體前傾,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變了。
“太子殿下一言,駟馬難追。”
“什麼意思?”譯籲宋問道。
“就是肯定算數。”
“好,本王答應了。”譯籲宋大手一揮,相當豪氣的答應了。
當洞中絕大多數人都退了下去,洞中,只剩下譯籲宋和呂問兩人。
這位西甌國的大長老,如今是憂心忡忡,他對著譯籲宋說道:“秦人有詐,大王不可不防。”
“我知道。”這位在外人看來兇殘暴烈的君王,如今言語溫和,眼神中閃爍著理性的光芒。“兩天前,我從南越的桀駿那裡得到了訊息。閩越王無諸和甌越王歐陽搖已經投降了秦國。秦皇降其為君長,賜姓為騶,仍讓他們管理舊有的土地。大長老,你可知道這騶是什麼意思麼?”
呂問搖了搖頭,他在當地特學識淵博著稱,然而對於中國的文字,仍然是一知半解。
“是溫順,馴服的意思。”譯籲宋咬著牙說道:“這兩個沒出息的家夥,簡直是丟我們越人的臉。”
“既然如此,大王你為何還要答應秦人的條件?”呂問不解的說道。
譯籲宋臉上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問道:“大長老,對於我們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難道是土地麼?”
“是人口!”呂問不愧是當地的智者,回答道。
“沒錯,我們並不需要田地耕種,對於我們來說,土地廣大終究是一個廣泛的概念。只有部落的人口,才是衡量強大的唯一標準。有了那數車的貨物,我們部落就可以安穩的度過接下來的淡季,而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塊荒地而已。”
“但是秦人奸詐,就怕他們再耍什麼花樣。”呂問終究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秦人不但奸詐,還無比兇殘。若是我們不答應,難道他們就不能硬搶了麼?現在我們雙方沒有撕破臉,就是他們耍出什麼花樣來,也是在我們的地頭上,說不定到時我們還有得賺。”
譯籲宋一笑,如此說道。
“大王英明。”
……
洞室之中,有一長發素服的女子端坐在梳妝臺前,其上,還有著一塊銅鏡,幾盒胭脂。
在這西甌之地,銅鏡,胭脂,無疑不是稀有之物。能夠用的起這些東西的,其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這個女子是譯籲宋最為喜愛的妃子,予取予求,譯籲宋總是滿口答應。女子身段玲瓏豐腴,妖嬈的臉上有一雙媚眼,白皙修長的大腿橫在一旁。此刻,女子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露出了憂色。
女子名叫阮珠,本是雒越一個部落首領的妻子。三年前,譯籲宋帶領著西甌眾部落的人馬,攻打雒越,消滅了不少雒越的部落。焚寨取物,擄掠人口,好不威風。女子的丈夫就是在那一仗中為譯籲宋所殺,而她自己也成了譯籲宋的獵物。
三年來,譯籲宋對女子是疼愛有佳。然而在女子內心深處,對於粗狂不解風情的譯籲宋,還是很鄙薄的。因此,生活也就越加苦悶。
“愛妃,你看,我給你帶來些什麼?”譯籲宋大笑著,拿著一些胭脂,衣服,銅鏡,配飾之類的東西,走了進來,放在了女子梳妝臺上。譯籲宋的身後,還跟著他的貼身侍衛長,相貌英俊的鐵於闕。
看著這滿臺子淩亂的物品,阮珠心中甚為不喜。只是她在別人的屋簷之下,臉上還是湊出了勉強的笑意。
“大王,今天為何這麼高興?”
“哈哈哈!有麼?”譯籲宋湊近了阮珠,將他碩大的頭顱放在了阮珠的充滿肉感的腿上,低聲說道:“其實今天我是很憤怒的,只是臉上卻不得不裝的很高興而已。”
“是麼?為什麼呢?”
“秦人來了啊!秦人,終於還是來了啊!”譯籲宋似乎有些勞累,喃喃低語,在阮珠的腿上安穩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