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正如他剛才所說,在農家之中,他不止勝七一個眼線。
每當田言思索時,她的眉頭就會微微內皺。
嬴子弋無意間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身體不好,偏又多思多慮,實在不是長久之道啊!”
剛剛那句話是在關心我麼?
田言的心中有著一股奇特的感覺。田言不知道這一閃而逝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因為田言十數年的人生中,心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
田言很想抓住它,但它終究一閃而逝。快的連田言自己,也無法捉摸它的軌跡。
號角聲鳴,打斷了田言的思緒。嬴子弋抬起頭來,蜀山之外,秦軍終於開始有所行動了。
“帝國大軍所行之處,總是先發二十波弩箭以為先行。劈山破海,無往不利。然而這次對於蜀山,本我那個卻是破例。”
“那麼我真該謝謝你了。”蜀山的長老譏諷道。他的懷中,小虞正不住的咳嗽著。
“不用客氣,本王一向急人之所急。”
蜀山的防禦力量極其的薄弱,當然,那是相當於秦軍的攻勢而言。
當五駕破土三郎如坦克一般碾壓而過,撞破蜀山設立在兩峰之間的大門,如潮般的秦軍士兵隨之而沖殺而進。
“我已經吩咐過了,大軍所到之處,對於蜀山的人,不能傷害一絲一毫。”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長老不相信,嬴子弋居然會如此的善心。秦軍屠城過寨,兇殘之名聞於天下。他不相信秦太子大發善心的背後沒有什麼陰謀。
“聽聞蜀山之人,都善於養蠶織錦。據聞,你們蜀山之人織就得錦布就連錦官城中所出都無法比上。本王很想見識一下。”
“就因為這個?”蜀山的長老很是驚訝,在他看來,蜀山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值得秦太子垂涎。但他卻沒有想到的是,秦太子最為關注的不是扶桑神木,不是三足金烏。居然是蜀山的山民日常與山下的村鎮交易的物資織錦。這個在蜀山的長老看來實在是不算什麼的東西。
田言卻是不同,她關注嬴子弋,也關注嬴子弋下轄的一切。她自然知道,嬴子弋攻滅月氏,稱霸西域後,那條往日的玉石之路現在是如何的繁盛。那條道路上,商隊往來不絕。現在,對於鹹陽城中的百姓,當他們流連坊市之間,見到樣貌奇特的極西之地的商人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了。而這條道路上,最為貴重的物品,莫過於絲綢。這條商路,現在也被人稱為絲綢之路。田言甚至聽說,在西域,一尺上好的蜀錦甚至可以交換一匹優良的軍馬。秦皇和秦太子依靠這條商路,攫取了巨大的利潤。關中新都和嬴子弋向秦皇建議的各項工程的營建,很大一部分就是靠著這條商路所帶來的利潤來維持的。
田言心中忽地明悟,怪不得嬴子弋想要攻打蜀山。對於秦太子而言,什麼三足金烏,什麼扶桑神馬都是虛的。只有切切實在的利潤才是實際的。
當秦太子手中握住了蜀山,握住了蜀錦最大的供應來源。那麼,秦太子無疑是把握了這條絲綢之路上最為可靠的財富來源。
對於嬴子弋來說,攻打蜀山的最大的意義便是能夠得到大量精美的蜀錦。無論現在還是未來,絲綢之路對於秦國來說,都有著重大的意義。依靠著這條商道輸血,就是將來關東六國複起,攜百萬大軍而來,嬴子弋也有把握撐過去。
山下的秦軍正如嬴子弋所言,行軍之地,沒有一絲一毫驚擾蜀山之人。甚至就連殺戮,也很少發生。
秦軍佔據了交通樞紐,要道,將蜀山的山民逼迫進了自己的屋中。有幾個敢於反抗之人,也被秦軍擒住,狠狠的抽了幾頓鞭子,老老實實的縮在了一旁。
“你想要奴役我們。”說話的是小虞,她身上的傷勢剛剛好轉,便站了起來,看向嬴子弋,眼中滿是憤怒。
“奴役也好,自由也罷!不過是一種實質意義下的兩種極端表現。”嬴子弋隨口將自己前些日子在大反派空間內看的一本書上的內容抄襲而出。
天吶!哥哥說的是什麼?就連哥哥自己也不明白。
當然,就連我們的主角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在場其他的人自然也無法知道。
“你在說什麼?”小虞質疑的問道。
“這你都不懂?”嬴子弋攤了攤雙手,一副和你無法交流的模樣。
嬴子弋看向了蜀山的長老,說道:“正如你所說,蜀山不會屈服。可是那又怎麼樣的,連同蜀山在內,附近的普通的山民有著七八萬之眾。其中婦女孩子佔據了大多數。難道蜀山之人一個個都是鐵石心腸,寧可看著自己的妻兒老小被人屠戮,也要守護著那虛無的榮耀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