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猛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有一絲的猶豫,說道:“公子扶蘇對我,對整個烈山堂甚至農家都有大恩。當日斷石崖上一戰,若不是有著公子扶蘇捨命庇護,我農家恐怕已遭滅頂之災。如此大恩,我田猛不可不報。”
彷彿早已經清楚了自己父親的回答,田言說道:“如此,我農家必先除掉內奸。”
“內奸?”田猛看著自己女兒臉上那一絲莫名的笑意,疑惑的說道。
皇城之前,嬴子弋的車駕緩緩停下。寬闊的廣場上,衢道上的東宮親衛四散而開,守衛著皇城前最後一程的道路。
禦道縱橫方正,連同南北東西。嬴子弋行於其上,道路通白如玉,連線著遠處那宏偉建築的大門,鹹陽皇宮。宮牆高大,十步便有一守衛,百步一水槽。宮門兩旁,宮牆四角更建有角樓,監視皇城周圍動靜。
雲臺高鎖,宮闕延綿。那巨大的宮殿隱於宮桓之後,肅穆威嚴。嬴子弋一身黑色九章袞服,一步一步的走在大理石道之上,向著那巨獸一般的宮殿緩緩而去。
行得近了,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大殿仿若巨獸,若是一輩子都沒有進過鹹陽的官員,光是看到這樣巨大威嚴的宮殿,恐怕就得跪下來心驚的不能自已。這是王者應有的威嚴。殿前數百階的高臺上。大秦文武百官,宗室親貴,秦皇的一眾兒子,都在這漫漫長階之上羅列。甲士持戈護衛於旁,虎賁逡巡於外。
嬴子弋走上臺階,三呼海嘯一般襲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嬴子弋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他一刻不停的向前,向著大殿前那扇巨大的殿門而去。
嬴子弋邁過那數百階的距離,守衛宮門的力士將大門緩緩的開啟。
兩旁的內侍為嬴子弋脫下了鞋子。他一腳邁入了大殿之中。隨後,守門的力士又將大門緩緩的關闔。
殿中空曠,無有一人。與外面炙熱不同,殿中的空氣之中有一股清冷之意。
秦皇嬴政端坐於皇座之上,冠旒冕,一身黑色十二章龍紋袞服,玄上纁下,威儀無儔。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麼?”
嬴子弋行於皇座之前十步,政哥忽的開口說道。
“兒臣知錯了。”嬴子弋態度誠懇的說道。不管怎麼樣,先認慫就對了。
政哥注視著嬴子弋,看著自己這個低著頭,看似恭恭敬敬的兒子,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拿下蜀山,你有幾成把握?”
這絲笑意轉瞬即逝,帝王的臉上又恢複了應用的冷漠。
“十成。”
“巴蜀兩地,與世隔絕日久。自司馬錯伐蜀,蜀中就一直是我大秦的糧倉。巴蜀之民,民風彪悍。蜀山以巫術著稱,在當地很得民望,甚至連結黨羽,妄圖對抗新政。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掀起叛亂,你要謹慎。”政哥叮囑道。
“兒臣明白了。”
巴蜀兩地,也就是後世益州大部分的地區。對於秦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戰略要地。一者,蜀中沃野千裡,自都江堰修建之後,更是富饒異常。成都附近修建的蜀倉,更是可以與滎陽附近的敖倉相比的大糧倉。秦國就是憑借巴蜀,漢中,關中之地,積累起了巨大的資源,而後稱雄天下。二者,益州居江漢上游,對於南郡,南陽郡等楚國舊地具有居高臨下的優勢。無論是經濟上,還是軍事上,巴蜀兩地對於秦國來說都有著巨大的價值。
可以說,巴蜀兩地,乃是秦國的後院。而就在這個後院,居然有著蜀山這樣一個既不響應朝廷號召,卻又對巴蜀之民,擁有強大影響力的勢力。
帝國派去蜀山的使者已經有好幾撥了,可是他們都無一例外的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