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最為瘋狂的夢中,在座絕大多數人也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那是一個漩渦,一個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在座之人修為高深的不在少數,然而對於朝堂之爭,卻幾乎都幼稚的如同小孩子一般。
“住口!星魂。”
斥責之聲響起,說話的是一隻不曾開口的東皇太一。
“東皇閣下恕罪。”感受到了東皇太一話語中怒氣,星魂匆忙的跪拜下來,請罪道。
“你們都下去吧!月神,你留下來。”
“是!”眾人俯首一禮,俱都退下了問星殿中,獨留月神一人,玉立於這神秘莫測的殿宇之中。
“也許這次派星魂去鹹陽是一個錯誤!”東皇太一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星魂修為高深,卻也已經誤入了歧途之中,離大道越來越遠。若是將來沒有高人把控的話,他很可能與眾多宗內天資高絕的先輩一樣,墮入魔道。這次去鹹陽,大概是被秦皇看出了什麼?秦皇未嘗不想用東君來敲打一下陰陽家。”
對於帝王的心思,東皇太一似乎是摸得很透。
“那秦太子,他又想要做什麼?”即使是能夠透過星象,預示未來的月神,似乎也很難琢磨人心的軌跡。
說到這裡,東皇太一也是一陣沉默,久之,他緩緩開口道:“無論未來如何變化,我們的敵人自始至終沒有過變化。月神,你要記住,在末世的終點到來之前。對於秦太子,我陰陽家上下始終要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在下明白了,東皇閣下。”月神緩了緩,說道:“那個道家天宗的小靈,將一人帶進了陰陽家之中。如果我沒有料錯,他也應該是道家之人。不過,他除了整天纏在少司命的身旁,似乎沒有做什麼的打算。這一點很是奇怪。”
“道家天宗。這隱藏在帝國陰影之中的巨獸,究竟在等待著什麼呢?”東皇太一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問星殿中。語氣裡,充滿了深深的疑惑。
“這些自詡超然物外之人,要比任何敵人都更加的可怕。道家兩分,天宗繼承了最為深厚的底蘊。三百年來,他們默看著這世間的紛爭,始終沒有動過手,卻靜靜的待在關中,與秦國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聯系。無論秦國衰敗還是繁盛,不遠不近。這一切的背後,絕對不會是偶然。”月神秀眉緊蹙,說道。
“風雲末世,這世間的紛爭很快就要進入尾聲。我們很快便會知道,道家天宗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你下去吧!月神,想必秦太子攻打蜀山的鈞令也快要到我陰陽家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月神嫋娜一禮,廣袖飄轉之間,緩緩轉身,離開了這座大殿。
“生與死,不過是陰陽的輪轉。既然已經看破了生死,北冥子,你又為何還眷戀世間不去。難道,你和我一樣,在等待著那一絲成道之機。”
……
青松聳立,冠絕雲間。鶴鳴於臯,聲聞九天。
在那凡俗難以到達的絕頂雲峰。正有兩個白發老者,與松下對弈。
一人白袍黑衣,手執黑子。一人一身水藍色的道服,手執白子。
棋盤上局勢已經接近尾聲,黑白之間互有得失,卻是難以分出勝負。
“尉繚兄,許久不見,你的棋藝可是有些長進了。”道符老者童顏鶴發,肌膚白嫩猶如嬰兒一般。
“北冥兄,應該說,這些年你的棋藝始終沒有長進啊?”尉繚子笑道。
“你我俱已在峰頂,想要再上一步,難啊!”北冥子長嘆道。
“怎麼回事?”尉繚子低首而關,雲間正有一層一層如蓮的波紋散開。雲氣因之影響,而震蕩四散。
“是我的關門弟子,曉夢。想必應該是到了關礙了,道心不穩。”
“哦?就是你派去秦宮,接近秦太子的那個小丫頭?”尉繚子的語氣之中,多有調笑之意。尉繚子不知道後續的事情,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秦太子沒有被引入‘正途’,這個小丫頭的魂好像也被對方給勾走了。不然,又怎麼會出現秋水蓮心之兆?
“本想將秦太子引入‘道’中,卻沒有想到,曉夢因之而陷入情關之中。”
“每人皆有所悟,北冥兄又何必掛懷。”
“說的也是。”北冥子一笑,執子於棋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