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離昌平君越來越近,慢慢抽出了腰間佩戴的長劍,指向了他。
可是那劍尖卻是在顫抖著的!
“怎麼了?你在猶豫!”昌平君笑了,彷彿是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
這是一副怪異的景象。持劍的強者顫抖不已,而將要被殺的弱者卻是高聲大笑,在嘲諷著對方的懦弱。
“殺了我!你便能擺脫我叛秦對你造成的負面影響,以後,便能坐穩秦國第一公子的位置。殺了我!你的父王便會再度信任你。殺了我!這滅楚的第一大功就會落到你的身上,儲君之位也許就是你的了!”
“不……你不要說了!”扶蘇手中的劍越來越抖,差一點就拿不穩了。
昌平君站了起來,怒罵道:“扶蘇,你這個廢物。老夫花了這麼多的時間佈局,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將農家留給了你。事到如今,你居然揮不了劍,下不了手。”
“你到是動手啊,動手啊!”
“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啊啊啊啊!”扶蘇大吼了一聲,揮劍刺入了昌平君的體內。
這一刻天地都靜止了。扶蘇分明看到,長劍刺入昌平君身體的那一刻,他臉上那滿意的笑容。
昌平君不顧身體巨大的疼痛,向前走著。一步一步,鮮血從劍身上滴落,昌平君眼中的神光也在漸漸的消散。
昌平君兩手按住了扶蘇的肩頭,按住了這位仍有些不安的秦國長公子,緩緩的說道:“帝王之途,從來都是鮮血染就,容不得一點婦人之仁。亂世將盡,而紛爭卻不會結束。你如果學不會狠,就根本無法掌控那些桀驁不馴的手下,也無法戰勝漫漫長路之上的強敵。重要的是,你如果學不會狠,就根本不會是嬴子弋的對手。”
老人說完,緩緩跌落,倒在了扶蘇的面前。
這一刻,殿中安靜的連一點蟲鳴之聲也無。扶蘇袍服已經被昌平君的鮮血所浸染,他卻無動於衷,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
……
秦王宮。
“熊啟死了麼?還是死在扶蘇的手中?”政哥接到手下的報告,臉上表情莫測。
久之,政哥嘆了口氣,說道:“扶蘇終於成熟麼?”
將這件事情撇在一邊,政哥開啟了禦案上由公輸家的人打造的精巧的機關盒,裡面的帛書上面記載著的是安西君領地上的大小事宜。
自己的那個十四公子,這幾年來可是忙的很啊!鎮壓叛亂,遷徙人口,大興學庠,開通商路,打造軍械,訓練軍隊,營修城關,忙的似乎是熱火朝天啊!
政哥一笑,看著帛書上記載著的一件一件事情,發現嬴子弋有些的舉措雖然天馬行空,卻是常有不可思議的功效,給了他不少的啟發。
政哥不自覺看了一個時辰,再回首,天已將夜,伸了伸懶腰,起身離開了王座。
……
嬴子弋走進自己的寢殿,玲瓏商會的會首金胖子已經在裡面等待。
“參見君上!”
“免禮吧!”嬴子弋坐在主位上,說道。
“君上,這是這個月玲瓏商會的賬目,請過目。”金胖子將一份帛書遞在了嬴子弋的桌案上,嬴子弋看了一眼,問道:“我們的商隊現在最遠能夠到達哪裡?”
“現在最遠到達大宛,已經與大夏取得了聯系。”金胖子如此稟告道。
“是麼?西域諸國,物産豐盛。但是我最為在意的還是馬匹與精鐵,尤其是以大宛的汗血馬為重。我們軍中的數萬軍馬多取於月氏,若是能得汗血馬配種,質量必定更上一層樓。”
“公子,這很難辦!”金胖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汗血馬乃是大宛的國寶,每年的産量也不過十數匹的樣子。盡管我們以絲綢,美玉交換,大宛國王還是不願意點頭。”
“我知道!盡力而為吧!對了,草原上的匈奴怎麼樣了?”嬴子弋無奈的說道。想要制霸西域,他手下的軍力現在還是不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