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眯著雙眼,看著眼前的錦衣稚子,“你就是嬴子弋。”
“大膽,我們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夠稱呼的。”說話的是一個形容猥瑣的人,正站在嬴子弋的身後。少年注意到,他就是從自己手中奪走真人丹的人。
“你是怎麼注意到這裡的?”
“笑話,在這鹹陽城外,有人要取我的首級,難道我不應該知道麼?”
嬴子弋的話無可厚非,少年竟無言以對。
“公子想要怎麼樣?”少年已經感覺到,這屋子的周圍還有著數道強大的氣息,他被包圍了!
正當少年有些進退不得的時候,一雙古劍被門外的侍者端了進來。
“越王八劍,魍魎!”
少年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這幾個字時,話語中透露著的是怎麼樣的激動之意。
“拿上它們,便意味著你放棄了以前的身份。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劍奴。”
“我答應了!”幾乎沒有猶豫,少年便接下了雙劍,答應了嬴子弋的要求。
空蕩蕩的屋中,餘者盡散,只有猴子與嬴子弋兩人。
猴子將從魍魎手中搶來了真人丹遞給了嬴子弋。
“公子,我們查到,這真人丹並不是陰陽家流出來的。”猴子回答道。
嬴子弋把玩著手中的丹藥,笑道:“這當然不是陰陽家流出來的,因為這根本不是真人丹。”
“什麼?”
“這是道家的離塵丹,外表與陰陽家的真人丹極其相似。然而藥用卻有些不同,功效也要強些。據我所知,便是道家兩宗之內,離塵丹的數量都是不多。而這顆似乎還是上品。”
“是天宗還是人宗?”猴子問道。
“天宗與世無爭,想必應該不會這麼不識時務。”
“逍遙子!”
……
這是一座山谷,谷中翠竹掩映。
潺潺流水從山上留下,一排竹屋之前,一對對身著道服的少年少女手持長劍,操演著劍法。這些少男少女終究難逃少年心性,偶爾還有人在打鬧著。
只是,這其中,有一人,她的神情自始自終都十分專注,已經練了好幾個時辰的劍法。
少女腳踏長靴,一身素衣,發髻只用著一根簡單的木叉束著。她裝束雖然簡潔,但是卻難掩自身絕色的姿容。少女正如一顆絕世的明珠,雖遭濁世浸染,亦能華光耀世。
點點香汗沾濕了鬢角,坨坨紅暈上臉,身上散發著陣陣幽香,少女美好的姿態讓前來通告的忘思一陣扭捏。
“忘憂師妹,師傅喚你前去。”
“我知道了,多謝忘思師兄!”忘憂甜甜的一笑,看得少年春心萌動,呆立當場。
只是,當忘思有些害羞的轉過身去離開,少女的面容卻是變了,變得十分冷漠。
忘憂緩緩向前走著,一路上,她在思考著對策。
路短又長,忘憂終於還是來到了那座竹屋之前。
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的屋前。
少女忐忑的推開了木門,逍遙子正在屋中盤腿打坐,氣質脫塵。他睜開眼,看著少女,說道:“你來了。”
“是,師傅。”
“你可知道我替你取名忘憂,是謂何意?”
“忘憂者,離塵別難,拋家棄國。可是弟子做不到。亡國之仇,毀家之恨,我至今仍然記得母親為了救我慘死在秦軍兵戈下的樣子。每夜驚醒,弟子難以安眠。”忘憂雙眼通紅,哭泣著,訴述著。她終究只是一個未及豆蔻的小女孩,面對著這個一手將自己從險境中解救出來的恩師,她毫不保留的釋放著她自己的感情。
“為師知道,天下之事總是知易行難。為師也知道,你天資絕頂,智計稀世。可是,你也終將會因為自己聰穎的資質所累,離道之道尚遠。”
少女並不理解逍遙子話中的意思,她還欲再言,卻聽逍遙子說道:“罷了!再有下次,門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