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客氣,要知道本公子最器重的就是中車府令。若不是昌平君那廝搗亂,中車府令也不至於落得眼下的田地。”
嬴子弋好不要臉說著鬼話,偏偏那語氣真摯至極。
趙高臉色不善,失去了繼續和贏子弋胡謅的興趣,問道:“不知公子來此腌臢之地,卻是為何?”
“我在找兩個人,她們是一對雙胞胎,也是一對讓人防不勝防的殺手。想必中車府令知道她們的下落。”
“公子說笑了,連公子也找不到的人,奴婢又怎麼會找到?”
“中車府令不用找,因為她們一直在你的手下。我記得幼時,你曾帶她們進過鹹陽王宮,可是我找遍羅網刺客的名冊,卻是沒有她們兩人的蹤跡。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趙高一笑,“因為她們兩人還只是兩把未成型的劍。劍未成型,又怎麼能留在羅網呢?”
“中車府令是聰明人。這樣吧!如果中車府令將她們兩的下落告訴我,我就上稟父王,為中車府令求情,如何?”
趙高眼中精光一閃,看樣子,是動心了。
嬴子弋其實也只是在做順水人情,如果秦王想動趙高,那麼他此刻就不是在這廷尉府的牢獄之中,而是在閻王殿前報道了。
既然秦王不準備處置趙高,那麼遲早趙高會被放出來。既然如此,嬴子弋還不如早些換些對自己有用的訊息。
“她們一直在驪山修煉。”
也許是受夠了這陰暗潮濕的地牢,也許是為了早一點出去準備自己的計劃。趙高終於將自己僅剩不多的籌碼丟擲,拋給了自己這個仇敵。
“中車府令靜等訊息吧!”
嬴子弋不再逗留,轉身離開。
……
驪山深處,林木幽幽。一道瀑布從高而下。飛流奔騰,盡入了那一池湖水之中。
只是,不管那流水如何激蕩,寬廣的湖面卻依舊有著足夠的能力去容納那洶湧的沖擊。
湖的兩旁,是兩個長相完全一模一樣的少女,猶如一面鏡子的正反兩面。
此刻,這兩個少女閉著眼前,身子一動不動。兩位少女心意相通,一人修為有所增長,另一位也會隨之而領悟。雖是兩人,卻猶如一體,著實厲害。
只是,面對著那激蕩的流水,面對著清澈見底的湖面已經多年,兩個少女的修為已經很久沒有一絲進境。因為,動力是雙份的,而阻力也是雙份的。一人在前進的道路上遇到阻礙,也意味著另一人也同時會遇到。
前面彷彿有著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在阻隔著她們前進的步伐。
直到,兩個少女的眼前,各自出現了一道明晃晃的劍影。
少女們的目光一下就被猛插在泥土中的古劍所吸引,心中那股久違的沖擊感正躍躍欲試。
“拿上眼前的這把寶劍,就意味著你們放棄了以前的身份。不管你們過去曾高貴如一國之公主,還是卑微到只是行乞的乞丐,都不再重要。從今以後,你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地上,那把古劍的名字。”
嬴子弋的身影出現在了兩女的面前。劍動人心,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能夠找到一把與自己相契合的寶劍本是不易。何況是兩把同時適合於她們的寶劍。
兩女身為劍客,毫不猶豫,幾乎是同時拔出了地上的古劍。
轉魂,滅魄。兩把古劍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寒光,二女撫摸著長劍,喜不自勝。
嬴子弋一笑,默默的轉身。
劍為主,人為奴,是謂劍奴。劍客,總是在強大的力量面前迷失,也許,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