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弋是來的最晚的一個,找了一個靠後的空位便坐了下來,宮娥宦官則在外面等候。
那松隆子見人已經來齊,便開始講演了。
對於松隆子講了什麼,嬴子弋是什麼興趣都沒有。這老頭一講就講了三四個時辰。看著上面白發青衣的老頭子,他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餓了。
“請問這位公子,對老夫所言,有何異議?”嬴子弋此時模樣盡被松隆子看在眼裡,他一笑,問道。
眾公子回頭,所有人的視線此刻都彙聚在了一起,嬴子弋的身上。
“啊!”
嬴子弋一愣,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成了焦點。
他站起來,哈哈傻笑道。“我認為夫子剛才講的很對。”
鬼知道他剛才講了什麼,點頭就是了。
“那公子為何搖首嘆息?”
你還沒完了是吧!嬴子弋心中憤憤道。
想了想,嬴子弋最終回答道:“嘆夫子之學無用矣!”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這番話當場引起了一番討論。
公子扶蘇站了起來,向松隆子拱手行禮道:“舍弟童言無忌,望先生海涵。”
溫文有禮,有禮有節。不愧是秦王長子,嬴政視為未來繼承人的公子扶蘇。松隆子暗暗贊道。
“扶蘇公子過謙了。”
松隆子不再糾結於嬴子弋的話,繼續講演。嬴子弋則繼續神遊天外,只是一回神間,才發現,那老頭身邊的小道童,一雙清秀的大眼晴正盯著自己。
嬴子弋趁那老頭不注意,吐了吐舌頭,向那個小道童作了個鬼臉。
那小道童一驚,沒想到那公子如此無狀,狠狠的瞥了一眼嬴子弋,便移開了目光。
“咦?那小道童眉眼清秀之間居然有一股女子嫵媚之意,難道是個女的?”嬴子弋暗道。
松隆子講演完畢。
嬴子弋摸了摸餓癟了的肚子,“終於下課了麼?”
此時扶蘇起身,“夫子所講甚是玄奧,扶蘇似懂未懂,有些問題還請指教。”
“公子有何問題?”面對如此好學的學生,松隆子甚感欣慰。
……嬴子弋無語中,不得不將扶蘇的問題一一聽了一遍。
又過了一個時辰,扶所有的問題都被松隆子一一解答完畢。這次講演也終於結束了。
“小公子,請留步。”就在眾位公子一一起身離去之時,松隆子忽然叫住了嬴子弋。
“我?”嬴子弋用手指了指自己。
“沒錯!”松隆子點了點頭。
這老頭,找我做什麼?
待眾位公子走光,靜室中只剩下三人,松隆子問道:“公子剛剛為何說我所言乃是無用之學?”
“原來是這個啊!”嬴子弋幼小的身軀癱坐在地上,笑道。“非時也!”
“何謂也?”松隆子頗有點不恥下問的樣子。
“戰國之世,天下趨於詐力。至如今,韓滅趙殘。關東六國,名存實亡。不出十年,秦必能吞併天下。現在先生所言輕薄徭役之言怕是太早了。”
“哦?十年之後,天下初定,不是更該輕薄徭役,安定民心麼?”松隆子問道。
“是麼?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天下真的能夠安定麼?”嬴子弋反問道。
松隆子低頭撫須,陷入沉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