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尊想到一件事,問道:“你是天蕪之人嗎?”
“你是在虛界中,看到了一個年幼的我,被困在虛假的世界中。那個世界的日月都是陣法,鎮壓天下,對吧?”大隋國師笑道:“你猜得沒錯,我確實不是荒蕪之人。但曾經那個世界,已經破滅了。”
顧尊搖搖頭,問道:“不!我懷疑,我們來自一個地方。因為我看明白了你的道,才不是什麼方術。這破滅之道,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更像是一種原理。”
“哈哈,是吧。”大隋國師不置可否。
顧尊其實還有太多的疑問,但現在竟然沒有什麼心情去問了。好像真假也並不妨礙什麼,也確實不妨礙什麼。
“你要開天闢地嗎?”顧尊忽然問道。
大隋國師點點頭:“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我心中確實還有一念。你往更遠的地方看。”
顧尊望去,除了中土、荒蕪、幽冥,似乎還有不同之地。有的像是一片飄浮的山海,有的是寰宇之星,有的更像是一具屍體,太多太多。
“這空白之下,除了荒蕪、仙碎、幽冥,還有太多真實世界。這一個個世界,就是一個個天地,合稱諸天。”
大隋國師指向遠方“我一個個指給你看。世界舟、天地蝶、星空碑谷、青銅棺、掌中天、長生種、淨土、始古國、墓冢、斬屍大陸、痛苦之母、記憶蒼穹......還有那裡!”
顧尊跟著看過去。
大隋國師牽動心事,低聲道:“那裡叫洪荒。”
“洪荒?”顧尊錯愕。
大隋國師哈哈大笑:“是啊,聽到這個名字,我們想的是一樣吧?可是我橫渡虛空過去看了,並不是。這最深處,不過是空白混沌,你開天闢地心念所指,竟然就能發生。也許一切的發展一模一樣,可並不是曾經。”
果不其然,大隋國師和顧尊,都是不一樣的。找尋洪荒,以為是真正的家鄉嗎?但最後卻發現,只是名字相似罷了。
大隋國師說道:“也許就是存在的,只不過是另一個名字。但這諸天太多了,相隔也太遙遠了。”
顧尊搖搖頭,問道:“你要開什麼天?”
大隋國師笑道:“那就......神州!你呢?你早晚也會到這一步的。”
顧尊有些恍惚,在化身天意修無情道之後,一瞬間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念想。可此時想到這些,又有些最初的東西不能忘。
“我想回家。”顧尊說道。
“我想往前走了。”大隋國師說道:“萬物都會消亡,也包括時間。所以我的道,就是熵。”
顧尊恍然,笑道:“你務實,我務虛。你是熵增,我是辯證。一個物理,一個哲學。現在你這麼幫我,我才算明白為什麼。只因為,這世間只有你我是不一樣的,只有你我能參悟自己的道,也能懂對方的道。”
“哈哈哈,差不多吧。其實道就是道,沒有對錯之說。只是我們的道,不是一個方向了。”大隋國師嘆道。
顧尊頷首:“你才是真正無情道。而我,終究要在紅塵之中。天性如此,沒有誰對誰錯。縱然是長生,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也是懲罰。你要往前走,而我必須要回去了。”
“對了,接下來我要讓荒蕪合一。”大隋國師說道:“至於幽冥,我確實玩砸了。不過有一位你的紅顏知己,墮入幽冥,似乎也在走一條新的路。也許有一天,那人會成為幽冥之主,那就不會再有宵禁了。”
顧尊望去,看到的那人竟是步非煙。
“如何?”大隋國師看向顧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