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樣的神轉折,讓裂天清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已經說過了,你也聽到了。說過的話,我不說二遍。你也別給我裝傻。”
遊縹緲不會說辭藻華麗的情話,她只知道她喜歡裂天清風,認定了就是他,便該同他永遠在一起。
面對遊縹緲的一番真誠表白,裂天清風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因為他從未將自己和遊縹緲的婚事當真。
裂天清風一向運籌帷幄,脫身的辦法也有千百種。精明如他卻低估了遊縹緲,也高估了自己。遊縹緲的喜惡,比任何人都要鮮明果敢,喜歡便是喜歡,生氣也全寫在臉上付之於行動。
這般性格直爽的姑娘,倒真的難住了他。
“坊主,我們的婚事......”
“給你七日時間準備。”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還沒有思慮好,但遊縹緲決定的事,便沒人能夠撼動。
七日後,大婚。
卻邪耀天坊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自量完吉服後,裂天清風無所事事,沒人來煩,便專心在屋內繪製地圖,這也是他此行目的。
本來這張圖還差幾處要塞,因一直被人監控著行蹤,空缺處未能親自去查探過。直到遊縹緲宣佈二人婚訊,眾人無暇顧及他,他才能繪成完整地圖。
圖紙畫完的夜裡,他本可以安然離去,鬼使神差地,他竟有些期待遊縹緲穿上嫁衣的模樣。連夜將地圖送下山後,他又折了回來。
大婚當日,遊縹緲一身大紅喜袍,騎著一匹雪烏天騅獸,自寨門口將裂天清風迎了進來。
妖族成婚簡陋,於是學著人族的禮節,二人拜了天地,遊縹緲用手裡的扇子挑開了裂天清風頭上的帕子。
裂天清風頭一次見遊縹緲穿得像個姑娘,她本就是個頂好看的女子,只是一直穿著男裝,與她瀟灑性格渾然天成。
彩錦、絲綢、刺繡,真正是滿身錦繡遍體綾羅。再看頭髮上項子上手腕上指頭上,黃的是金,白的是銀,溫的是玉,光的是寶。什麼簪兒、釵兒、墜兒、鈿兒、篦兒、璫兒、圈兒、珞兒、鏈兒、釧兒、鐲兒、戒兒......五光十色一應俱全,夕陽暖光一照,亮閃閃奪人眼目,便是妖庭宮裡的娘娘也無這般出彩。
遊縹緲相貌本也出彩,三月桃花的臉兒,初春柳葉的眉兒,風情月意的一雙妙目。如雪似玉的雪白肌膚,婀娜纖腰寬一拃,輕盈檀口帶微香,再配上如今穿著,真如畫里美人走出一般。
裂天清風看呆了。
只是二人還未進洞房,便被一干不請自來的看客攪了喜堂。
來人自然不是來觀禮的,遊縹緲雖疑惑他們是如何順利上山,竟未觸發陣法,卻還是習慣性地將裂天清風護在身後:“你先走,待會兒我去找你。”
裂天清風卻朝著為首的男子行禮:“拜見大祖宗。”
大祖宗眉眼彎彎,但他手下的人個個狠厲:“我說你怎麼流連忘返,原是因這美嬌娘。”
裂天清風在遊縹緲震驚的目光中一語不發。
大祖宗把玩著手裡的白玉扳指,漫不經心道:“該回去了。你是九頭蟲族的嫡子,未來的大妖之位,不能留在這樣的地方,取一隻蟬。”
隨即大祖宗一揮手,一支黑色死箭便朝遊縹緲飛去。
“裂天清風,我待你如何?”遊縹緲已身中一箭,仍奮力掙扎,企圖博得一線生機。
“裂天清風無以回報。”裂天清風不敢看她。
“可我想向你討一樣東西。”遊縹緲一笑,朝著裂天清風撲去,懷中的匕首以迅雷之勢,插入他的胸口。
裂天清風來得及反應,卻沒有躲避。
遊縹緲將匕首從他胸口拔出,飛速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匆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