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木橦順著假醫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藍白雲很美,飛掠而過的海鳥很美,灑落的金色陽光隨著海浪層層盪開也很美,以木橦一個失憶的十四歲少女貧乏的語言基礎,入目所見的景色只能用一個字形容,大寫的美。
可是這一切與以往的每一併沒有任何不同,木橦甚至能清楚記得療養院每個月下雨分佈時間的規律。
月牙灣的氣從來沒有意外,規律的不可思議。
一艘貨運渡輪乘風破浪而來,從海連成一線的位置陡然出現的灰黑色點在碧海藍的美景中顯得格外突兀。
假醫生總是掛著溫和笑意的表情凝固暗沉,眉眼間多了一絲疑惑,低聲自語“這時候為什麼會有新的病人轉院,為什麼沒人和我提起過?”
木橦的視線依然望著黃線屏障以外海面上那快速靠近的貨輪,她不知道假醫生這到底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和別人通話。
好一會兒之後,假醫生才低頭對她道“有一批新的病人來了,很可能是從監獄轉院而來的病犯。”
“罪犯?”木橦的視線集中在渡輪上,即使相隔遙遠,正常情況下只能看見渡輪的輪廓,可是木橦在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時卻能將渡輪上來回行走的人乃至甲板上斷掉的菸頭看得一清二楚。
從渡輪船艙內走出十九個穿著黑白條紋制服的人,有男有女,單從外表看至少包含了三個不同種族。
統一的寸頭,統一的黑白條紋,這些人站成一排被一條金屬繩索串聯在一起,面色呆滯。
當木橦的視線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時,原本低著頭的犯人驀地扭頭回望她的方向,呆滯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銳利兇狠。
危險!
危機意識的本能反應速度遠遠超過了木橦此時的身體反應,避開已然來不及了,只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張望直到錯開交匯的視線,假裝自己只是一個看風景的普通病人。
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木橦肯定那個犯人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他們是從科羅爾監獄移轉到療養院過來的,不知道是幾級病患,這樣的病人非常危險,為什麼不放到監管等級更高的島上去呢?”假醫生又再次低聲呢喃起來。
木橦這時想起假醫生曾對她提起過,科羅爾星被分為兩個部分,一半屬於科羅爾監獄,另一半則是療養院。
療養院的全名是,科羅爾神經精神病聯合療養院。
這裡的病人有三種,神經病患者,大多數神經系統受到重大創贍患者,精神病患者,患有神經病或精神病的聯邦重犯。
假醫生從來不介意向木橦解釋這些日常資訊,木橦對於這一點一直心存疑惑,假醫生,你知道的太多了。
“321你在想什麼?”假醫生忽然靠近木橦彎下腰。
賈毅很瘦但是近三米的身高相當於木橦的兩倍還多一些,這忽如其來的近距離靠近依然能帶來巨大的壓迫福
這種壓迫感在木橦抬起頭看向假醫生掛著溫和笑意的消瘦臉龐時忽然就消失了,彷彿那只是幻覺。
“嗯?”木橦已經稍稍恢復的嗓音聽起來很像是剛剛進入變音期的少年,清亮軟糯稍稍帶一點顆粒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