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做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夢,但絕對是噩夢的噩夢,不然她也不會驚嚇成這個樣子,滿臉淚痕。
她將頭埋在任若瀾懷裡,哭得嘩啦啦的,一下就把他的衣服弄濕了。
現在才是淩晨的寅時,外面的天還是一片漆黑,似乎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她卻不敢再睡了,只是窩在任若瀾的懷中,兀自流著眼淚,就像是個被嚇壞了的小孩子。
任若瀾就抱著她,坐在床沿,不斷地安慰她、哄她,希望她能夠忘掉噩夢。
許久之後,她終於抬起了頭,用手抹了一下還在流淌的眼淚,抽噎著道:“任若瀾,我、我夢到了……那個噬狂。”
任若瀾抽出一面巾帕,替她擦淚,道:“一個夢而已,都是假的,別怕,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淩紫玉抽抽噎噎,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兒,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玉手一抬,在任若瀾胸口上就是一拳:“你才沒有一直在我身邊呢,至少,夢裡,你就不在,留我孤孤單單的一人,面對那麼可怕的事情……嗚嗚嗚……”
她的眼淚就像是決堤了一樣,怎麼擦也擦不完,眼睛都哭腫了,眼眶濕紅濕紅的,眸子裡淚水盈盈,看起來委屈極了。
任若瀾繼續哄著她,道:“那以後,不管是夢裡還是夢外,我都一直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說著,又替她抹了一下眼淚。
盡管他知道做不到去夢裡陪她,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能哄她就哄她,只要能將她的心情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可是你說的。”淩紫玉眨動著一雙淚花閃爍的眼睛,望著眼前的那個男子,聽他這麼說,彷彿他真的可以到她夢中去一樣,多少讓她有了一點安慰,“你可不能騙我,不然,我以後就不要你了。”
“不騙你不騙你,我怎麼捨得騙我的紫兒呢?乖了,別哭了,好不?”任若瀾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
淩紫玉含淚點頭,然後接著說那個夢,雖然可怕,但不說出來又覺得很憋人,很難受,斷斷續續道:“任若瀾,你……你知道嗎?我,我夢到噬狂……我夢到他從墳墓裡爬出來了……樣子,很是可怕,真的很可怕……他說,他要殺了我,讓我體驗死的滋味……然後,他就掐我的喉嚨……”
她將夢裡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
然後,又撲到他懷裡繼續流淚了。
任若瀾的心有幾分沉重。
這個噬狂,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的墳墓被人掘了,這裡恐怕隱藏有什麼蹊蹺,絕不只是挖墓那麼簡單。
懷中抱著淩紫玉,不斷撫著她的背心,任若瀾産生了將此事調查的念頭。
若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只怕紫兒以後都難以睡個好覺了。
只是,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那個坑一看就是好幾年前留下的,想要重新著手去調查,簡直不不大可能。
該怎麼辦呢?
他也摸不著頭緒。
到了天亮,淩紫玉波動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了,不過哭了幾個時辰,眼睛的紅腫是顯而易見的,只怕幾天之內都不會那麼輕易消除了。
本來只是打算在濟州城待兩日的,任若瀾見得她這樣子,便又下令多待幾日,打算等她眼睛好了再離開,同時也給她叫來了郎中,讓郎中替她看看。
“大夫,可有什麼安神的藥,好讓人一覺天亮,沒有任何的夢?”私下裡,任若瀾問郎中。
郎中尋思了一下,給他開了一個藥方,道:“把這幾味藥按量搭配熬成湯,加上一小勺的白糖,去除藥苦之味,讓淩將軍服用,有助於她的睡眠。”
任若瀾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道:“你去給我將這幾味藥抓來。”
“是。”郎中點頭,隨即退了出去。
同時,任若瀾派了江濤與洪浪去調查一下城外那座被掘了的墓。
淩紫玉由於腫了眼睛,自然是不願意出門了,整天待在房間裡,一副鬱郁寡歡的樣子。
為此,任若瀾也不敢離得太遠,除了去給她熬藥做飯,便是一直在她身邊陪著了。
“來,紫兒,喝藥了。”到了夜晚,任若瀾熬了一碗郎中開的安神湯,給她端了過來。
“這藥,管用嘛?”她不大相信那藥的效用,只怕服了之後還要做噩夢,故而不是很願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