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原因,他也有點說不上來。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很客氣的。
六月二十六。
薩爾城已經進入了被包圍的第五日,外面的火依然沒有半點熄滅的意思。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躺倒在了地面上,一個個等死的模樣。
包括之前還顯得有些精神的將士,現在,大部分也都變得萎靡不振了。
所有人都知道,王煊是想要“烤”死他們,所以,也就沒有想過要出去投降的人。
說到投降,王煊也沒給他們這個選擇。
城池四面都是火,燒得噼裡啪啦,別說出去,就連喊話外面都聽不到。
要不是人們提前存了水,現在估計已經幹死一片了。
因為儲水的容器都是封口的,降低了水分蒸發的速度,是以過去了五日,他們的儲水還能勉強支撐。
看不到希望,還要忍受煎熬——這是一種極致的痛苦。
幾乎所有人,都在忍受著這樣的痛苦。
那些在挖地道的人,已經倒下了一大片,除了個別,很難有人能有那樣的力氣了。
大部分人都想好好躺一躺,就這樣過完剩下的一生。
整座城,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等死,似乎已經成了每個人心中的共識。
第六日。
已經陸續有人在恍惚中沉眠。
躺倒的一大片,能夠睜開眼睛的,都沒幾個。
第七日。
儲存的水,幾乎耗盡。
一個個瓶子、罐桶、水壺,都是空的。
景簫靠在一棵枯萎的樹下,將壺中的最後一滴水飲盡之後,把手一拋,將空壺扔了出去。但是,卻沒有扔出太遠,連一米的距離都沒有,就落在腳跟的前方。
“呵……”
他苦笑一聲。
他的嘴唇早已幹裂,眼神也顯得有些茫然。
目光向遠處望去,卻發現一切是那麼模糊。
“到此為止了嗎?”
其實,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他內心的聲音。
他還是有點慶幸的,慶幸自己沒有與義軍站在一道。
王煊的這種卑劣行徑,到了此刻,他依然還是十分不齒的。
不就是死嗎?
雖然不甘,但他也早已看開了。
他忽然發覺,義軍與大宇,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本質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