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曄正帶著部分人在打理戰場,剛好走到此處,便見景簫站在那兒,像是一座石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遂過來向他打了聲招呼。
景簫側目,伸手抹掉臉上的雨水,道:“沒事,只是隨便走走。”
頓了一下,問:“有需要幫忙的嗎?”
孫曄搖頭:“不必了,我們人手夠。”
細雨下了一夜,到了早上才慢慢停歇。冬日的雨,冰冷冰冷的,雨停之後,到處都是寒氣。
一大早,淩紫玉便帶著噬狂的屍體到城外埋了,自己挖的坑,再一點一點地將其掩蓋,並給他立了一塊簡潔的石碑。
她揮起了劍,想在上面刻幾個字,但面對石碑的時候,卻又不知該刻什麼。
是該刻“噬狂”還是“烏瞳”呢?
一旁的某人道:“留著空白好了。”
淩紫玉想了想,將劍收回,吐了口氣道:“嗯,聽你的。”
終究,她沒有刻字。
他是烏瞳,也可能不是“烏瞳”。
不論是或不是,都這麼埋了吧……
某人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道:“我相信,烏瞳還一定活著。這個人,不過一個巧合而已。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正巧讓我們碰到了。”
淩紫玉歪過頭來,斜斜地靠在他的肩上,點了點頭。
“任若瀾,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要是大家在總部找不著你,會擔心的。”淩紫玉道。
任若瀾笑了,寵溺地在她臉上颳了一下,道:“好,聽你的。”
也算是對她之前某句話的回應。
事實上,他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數日前,他離開總部,化身士兵,與斷涯一行一起前去與淩紫玉彙合。
離開之前,他讓洪浪扮做自己的模樣,留在總部,以迷惑眾人。
洪浪與他體型相似,而且經常伴他左右,知道他的很多習慣。
同時,洪浪以感冒為由,刻意在臉上蒙了一層布。
如此,營中倒也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任若瀾混在那兩萬人中,也就斷涯、洪浪知道,他們將秘密保守得極嚴。
他此行目的,一來是太過想念淩紫玉了,急於見她,看她瘦了沒,可還安好。二來也是想在旁協助於她,以防不測之事發生。
兩萬計程車兵,淩紫玉自然很難在這樣的人群中將他發現。
何況,她根本沒想到他會來。
她看不到他,但他看得到她。
對於這樣的效果,任若瀾還是很滿意的。
他以為,他一直不用出手的,沒想到,面對噬狂的時候,他還是出手了。
那一刻,他多麼慶幸,自己就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