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若瀾將話說到了這一步,她也不好拂了兒子的面子,將他們母子關系弄僵。
她看得出來,兒子對這個女的可是喜歡得很呢,不然,也不會對她這般處處維護。
唉……
林皇後在心中重重嘆了一聲。
然後,她目光看向淩紫玉,其中的光輝時亮時淡,問道:“瀾兒說的這些,可是事實?”
“是。”淩紫玉應道。
“那你的那個弟弟,現在身在何處?”林皇後隨口一問。
“回皇後娘娘,我與弟弟,走散了。”淩紫玉正色言道。
“本宮剛才要是沒有聽錯,你弟弟是叫烏瞳,對吧?”林皇後已然恢複了之前的端莊模樣,看起來無比尊嚴。
淩紫玉點頭。
“那就奇怪了,你姓淩,他姓烏,你們怎麼會是姐弟?再且,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欣名侯府了,即使他是你弟弟,應該也有很多年沒有來往了,他忽然來找你,你們怎麼還會認得?難道是說,你們身上是有什麼信物?”因為任若瀾說的那些話,讓她難以在這個問題上再繼續下去,於是,忽然抓到了一個疑點,便又立即拋了出來。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
淩紫玉神色泰然,答道:“回娘娘的話,烏瞳確實不是民女的血液弟弟,他是民女小時候父親在外撿來的,他身上有一塊玉佩,刻有烏瞳這個名字,家父便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至於我們十多年未見,卻還能相認,正如娘娘所言,我們身上有身份的信物。
因為天災,家庭破滅,弟弟僥倖存活,所以,這才想到來京尋我,卻不料被侯府府衛當成了賊,險些丟了性命。
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作為姐姐,我自然要護他的周全。
所以,這才不得已離開欣名侯府,離開那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她在回答的時候,還特意豐裕了一下內容。
編造故事,誰不會?
反正,事已至此,除了繼續瞎編之外,她也沒有選擇。
何況,這些事兒很難查證。
縱使林皇後有所懷疑,但那場天災已經把太多線索沖掉,想要查明烏瞳的來歷,根本就沒有可能。
至於信物?
呵……
她在外漂浮了這麼久,說不小心弄丟了,不也正常?
見無法在這件事情上再做文章,林皇後的面色微微有些暗沉。
淩紫玉最大的問題,其實,就是她逃離了欣名侯府這件事情。
當然,林皇後若是要糾纏到底,也不是沒有辦法,淩紫玉身上可抓的問題,畢竟不只是一個兩個。
真要抓著不放,追究到底,淩紫玉只怕也難以應付。
不過,她身為一國之母,要跟這樣的丫頭片子糾纏不清,沒完沒了,倒顯得她沒有風度了。
於是,她終於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看著淩紫玉的目光也顯得柔和了幾分,道:“淩姑娘為了弟弟,做出這樣的犧牲,確實令人感動,本宮對你也是十分佩服。既然事出有因,這件事情本宮也就不再多問。”
說著,話鋒陡然一轉:“姑娘現在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
這可真是一個好問題啊!
淩紫玉知道她這是在試探,微微沉吟,片刻之後,一臉誠懇道:“民女與弟弟走散,既然傷已養好,自然要去找尋弟弟了。”
對於林皇後而言,只要你不纏著瀾兒就好,聽她這麼說,稍稍寬心,道:“淩姑娘離開了欣名侯府,如今,還沒有一處住所吧?既然你想要的賞賜還沒想好,那本宮就為你做決定吧。”
說著,轉頭望向一邊的丫頭,道:“婉兒,把城北亦昕院的房契拿來。”
那叫婉兒的丫頭當即掏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蓮步輕移,走到了淩紫玉身前,將那房契雙手遞呈給她:“淩姑娘,這是娘娘賞賜給你的亦昕院,拿了房契,以後你就是亦昕院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