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後這麼說,任若瀾自然也不會說你們是你們、我是我這樣的話,而是道:“母後說的是,只是,兒臣還是想追隨自己的內心,不然,兒臣會有愧疚感的。”
“哦,愧疚感?”林皇後眸中光輝閃了閃,“此話怎講?”
任若瀾眼睛一眨,道:“回母後,兒臣做不到與自己沒有感覺的人共處一室,若是非得如此,只怕兒臣會心中積鬱,心懷愧疚,愧疚於那個室中人,愧疚於父皇與母後,也愧疚於自己。”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麼倔強。”林皇後在聽了之後,眉頭皺了一下。
她對兒子的倔強,再清楚不過。
不過,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同意兒子選擇一個毫無背景之人,哪怕他喜歡,也不允許。
當然,如果是納為妾……
她倒是不會管的。
她所說的納妃,其實指的是納娶正室,自然不會是妾。
等他迎娶了正室,後面再納多少的妾,她都不會多管。
她也聽說了瀾兒被殺手追殺的事情,她雖然深居簡出,但對皇宮的形勢卻還是十分清楚的,那些追殺瀾兒的人,不是漓王的人,就是齊王的人。
這是擺明瞭的事情。
但是,沒有證據,縱使清楚定是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幹的,卻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
想必,陛下也很清楚這其中的事情吧?
古往今來,為了爭奪帝位,兄弟之間的自相殘殺,再正常不過。
在與任天哲的談話之中,林氏感覺得出來,他之所以催促任若瀾納妃,其實也是感覺到了瀾兒身後的危機,所以,這才想要透過納妃來豐裕瀾兒的勢力。
任天哲對這三個兒子都十分看重,雖然放任他們自相爭鬥,卻也不希望他們鬥個你死我活,不想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就得維持他們之間勢力的平衡。
明顯地,任若瀾在這方面要稍稍落後於漓王與齊王。
如此,給他納妃,為他尋個強大的背後勢力,在這種時候顯得尤為重要。
任天哲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以林皇後對他的瞭解,自然能夠揣摩出他的真實用意。
“聽說,你最近將一個姓淩的姑娘帶回了太子府,可有此事?”林皇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兒子一眼。
“確有此事。”
任若瀾沒打算隱瞞。
不過,他心中微有不安。
要知道,幾日前,父皇還問過他這一回事,而今,母後突臨太子府,重提納妃之事,而且還問到了淩姑娘,某一瞬間,他就忽然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父皇、母後對納妃的要求,他當然是最為清楚不過的,要是他們覺得自己與淩姑娘之間有什麼特別關系,只怕會對淩姑娘不利。
想到這裡,一向不大喜歡解釋的他,在說了“確有此事”之後,又道:“她在兒臣被刺客追殺的時候幫過兒臣,而且還因兒臣受了傷,所以,兒臣便將她帶回來了。”
淩紫玉的傷,雖然與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但卻存在著間接關系。
要不是因為他與淩紫玉相識,而且當初在蜜芽鎮的時候還被那夥殺手碰到,那些殺手也不會想到要將淩紫玉綁了做人質,以要挾於他,如此,淩紫玉自然也就不會受那樣的傷了。
“原來如此。”林皇後眼眸深沉,看不出其中的思緒,聲音淡淡道,“既然她對你有恩,而又受了傷,你將她帶回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現在她傷好了沒有,是否還在府中?”
看著母親那深沉的表情,任若瀾心中像是忽然壓了一塊石頭一般,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不過,他的表現,還是無比的平靜,並沒有將心中的那點波動呈現出來,反是嘴角一勾,眼眸明朗,道:“難道,母後是想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