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是隻旱鴨……
有人見狀,跳入水中,將她從清湘池裡打撈了上來。
張景雯連吐了幾口水,方才喘過氣來,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上還纏著一些藻類的東西,看起來十分狼狽。
這時候,已經圍了很多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喲,什麼情況?”方德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便看到張景雯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往地上吐水。
淩紫玉已經不跑了,她站在橋上,靠著憑欄,看著在那裡不斷嘔水的張景雯,臉上的幸災樂禍越發明顯。
她並不知道烏瞳在暗中幫了她,所以也並不清楚張景雯是怎麼掉到水裡去的。
這座石拱橋,兩邊都是有憑欄的,不過,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矮,並非一樣的高度。
毋庸置疑,張景雯剛剛便是從那些矮的地方掉下去的。
此刻,張景雯終於吐完了吞下去的池水,抹了把臉,目光怨毒地朝橋上的淩紫玉望去,真想要將她眼中映入的這個人千刀萬剮一番,不然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淩紫玉收斂笑容,連同幸災樂禍也一起收了起來,迎著張景雯的目光望去,故作擔憂道:“張姐姐沒事吧?要不,妹妹我扶你回去休息?”
張景雯“呸”了一聲,同時往地面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齒道:“淩紫玉,你這賤人,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了,給我等著,這一切我遲早要償還回來的!而且,一定是現在我所承受的幾倍、十幾倍!”
“張姐姐,可是你自己掉入水中的,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怎麼可以怪到我頭上來呢?”淩紫玉委屈巴巴地道。
張景雯掉水的一幕,確實很多人都看到了,但礙於她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人幫淩紫玉說話,都是一個個的不吭聲,全當看熱鬧,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時,謝春蓮從圍著的人群裡鑽了出來,急急忙忙地過來攙扶張景雯,然後目瞪淩紫玉,扯著嗓門大聲道:
“淩紫玉,你反了是不是?你一個四等丫鬟,居然敢跟張姐姐做對,你活得膩歪了是不是?”
淩紫玉本來還裝可憐的,但見所有人都是抱著看著熱鬧的心態,如今又聽得謝春蓮言語如此激烈囂張,當即嗤笑了聲兒,道:
“謝春蓮,你不要張口就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張姐姐追著我打的,然後又是她自己掉入水中的。
我承認,一切多少與我有點關系,但是,她拿掃帚打我,不可以還手也就算了,但是,我跑還不行啊?”
“沒錯,跑也不行!犯錯了就要接受懲罰,你跑什麼跑?!”謝春蓮理直氣壯、氣焰囂張地道。
“犯錯?我犯啥錯了?”淩紫玉也眼裡冷光忽然閃了一下。
“張姐姐打你,自有她的道理,你一個四等丫鬟竟還敢頂嘴!”謝春蓮氣勢洶洶地道。
“呵。”
淩紫玉冷笑了一聲:
“縱是我犯錯了,又關張姐姐何事了,輪得到張姐姐來教訓我?別忘了,張姐姐哪怕是二等丫鬟,地位比我高,卻也是管不著我的事兒的。
如果你是劉阿媽,或者是廖管家,你管我,我倒是無話可說的,但你偏偏不是。
我可是四夫人的貼身丫鬟,並不在你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你們管我,就等於是越權!
我哪怕是犯了天大的錯,只要與你們無關,你們就無權對我問責。
縱使要問責,也該是劉阿媽與廖管家他們,卻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謝春蓮被淩紫玉噼裡啪啦的一堵,嘴巴張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淩紫玉說的,都是事實。
如今,沒有了劉阿媽與廖管家這兩尊大佬級的人物坐鎮,按著侯府的規矩,淩紫玉這四夫人身邊的丫鬟,不在當下府內任何人的管轄許可權之內。
這也意味著,沒人管得了她。